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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一往,前後共歷三個多月。不料回到興林國都,卻得到一個意外的訊息,迦葉著實驚駭!原來妙莊王后,寶德國母,竟在一月之前逝世,此時舉國都哀痛異常。迦葉屈指一計籌,-國母辭世的日子,正是自己在須彌山前發現寶蓮的時候,暗中不覺有些奇怪,以為如此湊巧,這裡邊定有什麼因緣,決非偶然之事。
當下他安頓好了從人,便徑自入朝覆命,把沿途險阻以及發現雪中自蓮的詳細情形,從頭說了一遍。妙莊王在王后新喪之時,心中沉悶不樂,如今聽說雪蓮有了著落,更增了許多驚悔,勉強向迦葉慰勞了一番,竟悒悒回宮。
論情理,雪蓮有了著落,正是一件很可喜的事,他正該喜悅,為何反而驚悔呢?他驚些什麼,悔些什麼呢?
原來,他驚的是世間果有這一晶的蓮花,樓那富律的話並非虛假,足見他是個高人;悔的是不該一時糊塗,非但不信樓那富律的金玉良盲,反而將他幽囚受苦,終於被他脫身逃跑了。要不然,非但雪蓮可以求到,就是其餘的事,也不難靠他指點而解決。如今一切都沒有希望,叫他如何不驚悔呢?
慢來!那位樓那富律不是僅予軟禁,還優於款待,以待迦葉的回報麼?怎麼說是幽囚受苦與脫身逃遁呢?這裡邊卻另有一個原因,待我慢慢講來。
原來,自從迦葉動身之後,樓那富律在初本來軟禁在一個花園裡,行動很是自由,一切供應也很周到,只不放他走出園門罷了。
隔了沒有幾天,那位寶德後忽然生起病來。起初不過感到精神欠缺,終日沉睡,但是喊醒了時,卻也清清楚楚,並沒有什麼病狀,只是不喜和人談話,一不談話,立刻就睡去。妙莊王向她問時,也說沒有什麼痛苦。
妙莊王不免有些奇怪,為了謹慎起見,即召御醫替她診治。那御醫診察之下,連連搖頭,說是“六脈全無,不知何病,無從下藥”。妙莊王聽了,怎不著急?一連召了好幾個醫生,卻都是一般說法,大家束手無策。
妙莊王急召眾大臣商議此事,阿那羅奏道:“前天那個樓那富律,他不是說過在多寶山採藥研醫的話麼?我看此人倒有點來歷,也許有奇才異能。現軟禁在廢園之中,何不將他喚來一問?或者他倒會得治此奇病。”
妙莊王也很以為然,即命人去將樓那富律喚到,問起此病,他說要診了脈再講。於是便命內侍帶去診了寶德後,經過了約有半個時辰,方才回到外面。
妙莊王一見,急問:“如何,如何?你可會醫得此病?”
樓那富律搖著頭答道:“不行了,不行了!六脈全無,這就是魂升魄降之兆。草民在初按的時候,也當是六脈全絕,但照例就不會生存著,很覺奇怪!後來仔細一按,卻原來六脈還有遊絲般的—縷,隱伏著若斷若續,所以還不至於馬上就昇天。可是神魄已經離了軀體,至多不過七天的壽命。這大概是前孽未滿,還要受幾天床蓆之災,才得嚥氣哩!”
妙莊王聽了,心上好似油煎的一般,含著兩眶眼淚說道:“你且莫講這些無益之話;我只問你,此病畢竟何從而起?現在可有什麼醫治的方法?快快說來,好救王后的性命。”
樓那富律搖頭嘆息道:“不行,不行!若要醫此病,除非佛祖家中藥,老君爐內丹,或者可以重生魂魄,得慶重生。若要靠凡間的醫藥,卻是無能為力的了。我王不必再存著萬一的希望,還是快些替她預備後事吧!
至於此病的起因,卻非三天兩天之事,說來很長,待草民從頭說來。人生入世,到了智識開時,就有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感於內;色、聲、香、味、觸、法六賊誘於外,把一片混然凝聚的精氣神,擾亂得分崩離析,不能相馭。故人生短如一場春夢,上壽也不過百年,到得精氣神完全散失時,就不免長眠不起。
況且國母生長富貴,在表面上看來,自然條件都比常人好。可是這七情六賊的侵襲,也比了常人來得兇;精氣神的崩離,也格外來得快。平日間妄自殺生,以充口腹,造下許多惡業,才有這許多日子的床蓆之災,只待業滿,便自然嚥氣了。若問這個病名,就叫做七情六慾之症,是無藥可救的。“
妙莊王聽了樓那富律這一番言辭,不覺大怒道:“你不會治此奇症,倒也罷了。如何卻編造出此等話來,自掩庸陋、侮辱國母,還當了得?左右,與我將這厲口的賊,綁去斬了,看他還敢胡說廣
當下兩旁武士一聲答應,便過來七手八腳地將樓那富律五花大綁,捆個結實,簇擁著向殿外走。劊子手已亮出晶光耀目、寒氣逼人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