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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蕭採繹一起去廳中用膳。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託病避居,只在自己房中單獨用膳,蕭採繹一向與我相伴,自然也是懶得與宇文氏共處,也不從不踏足前廳。
突然之間叫我們去,必定是為上午之事了。
懈怠去,卻不得不去,甚至不得不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前去。
午間的全蝦宴,卻是御廚翻新出奇,以新鮮河蝦配了各色蔬菜煸炒煎煮而成。嫩紅的河蝦,碧綠的蔬菜,是極明豔好看的色彩,二十餘種不同方式烹出的菜餚,配上了恰如其分的精緻器皿,便是二十餘種賞心悅目的風景。
但如座上有宇文昭,便是大煞風景了。何況還有那個依舊肆無忌憚在我面龐胸口掃來掃去的宇文頡,簡直讓我坐立難安。
除了他們,還有一身紅袍的男子,容貌長得極像宇文昭,只一雙眼睛卻比宇文昭冷上許多,即便帶了笑意,也泛著冰雪樣的寒氣。正是宇文昭的長子宇文弘了。
母親穿著家常碎花翠紗長裳,一舉一動如風柳搖曳,雖是坐了主位,但有宇文昭那高大的身形在旁襯著,怎麼著也像個小鳥依人的賢惠妻子,一如當日坐在父親身畔一般。
如果這是父親辦的家宴,我該何等快慰地在他懷中撒嬌!
可我現在只能默然盯著母親挾在我碗裡的蝦仁,幾乎要把那豔豔的紅色看出一團花來。
不過略聊了幾句,宇文昭已道:“眼看棲情病好得差不多了,以後也就和我們一處吃飯吧!一直窩在房裡,可別悶壞了。”
我淺淺地笑著應了,低頭咬那蝦仁,眼睛裡都是蝦子亮紅的色彩。這個賊子,即便你佔了我母親,可這皇位,到底是我父親、我弟弟的,你有什麼資格來安排我們的起居?
但我什麼也不能說,唯一能做的,是乖乖地一個接一個吃著蝦。
又有人伸過一雙鵰龍象牙筷,將一隻大蝦仁送到我面前,卻不放在碗裡,徑落在我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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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國篇:第四章 飛雁南歸雛菊冷(二)
宇文頡正伸直著手臂,滿臉笑容道:“棲情公主,上午是我衝撞了公主,這廂給公主道歉啦。公主吃了這隻蝦,便算接受我這莽撞兄長的道歉,如何?”
一時空氣凝滯,母親眸中閃過一絲焦急,宇文昭卻是袖手含笑,顯然不打算阻止兒子的無禮行為。
我心念轉了幾轉,向後略退了退,伸筷夾過那隻蝦,微笑道:“宇文二哥都說了是無意的,我又怎會介意?”張口幾乎是囫圇將那蝦仁吞了下去,不去看宇文頡咧開的嘴。
一時眾人都笑了,宇文頡不好太過刁鑽,呵呵笑著繼續往我碗裡夾著蝦子,道:“既然棲情這麼愛吃蝦,多吃些才好。瞧著長得太單薄了一些。”
母親咳一聲,拈起茶杯,輕嗽一口,早有宮女捧來景泰藍嵌絲唾盂讓她吐了,迅捷退下,她方才溫溫軟軟說道:“棲情還小呢,正在長個子,所以看來單薄,等過了十五歲,身體漸漸定型,應該就能豐滿些了。”
宇文昭伸出蒲扇大手,在母親細腰上用力一攏,笑道:“你總該不長個兒了吧?不也是這麼纖纖一握?天生的柳條腰,美人種啊!”
母親莞爾一笑,絳唇如櫻桃微綻:“棲情長得的確與我很是相像,只是性子倔了些。如果有時任性了,你們作叔叔兄長的,自然得多多包涵。”
“那是當然!”宇文頡大言不慚地順口應著,目光只在我脖頸間轉來轉去,盯得我渾身浮起粟粒,卻不敢露出一絲不悅,故作不知般專注嚼著蝦仁。
一時吃得差不多了,只我還不時夾上一筷菜,意興闌珊吃著;宮女們見狀又重新端上茶來,卻是飯後飲用的。
一直不曾說話的宇文弘忽然開了口:“太后娘娘,棲情公主尚未許字人家吧?”
母親軀體略略一僵,笑道:“棲情麼,我就這麼個女兒,還想多留幾年,倒不必急於一時。”
宇文弘眼中寒意飄浮,不經意般道:“其實太后不必將公主嫁得遠了,只在咱們家裡挑個乘龍快婿也成,到時還可日日伴在娘娘身邊,如今日般一家子親香,不是極好?”
母親臉色終於略略變了。
宇文昭暗覷母親臉色,乾笑道:“婉意,這事不過是隨便說說,主要還看你和棲情的意思,的確不必急於一時。”
母親斂了笑意,拿了碧玉錯金茶盅,只在如玉的纖纖十指間緩緩旋轉,沉吟道:“皇甫家與宇文家結親,原倒是個好主意。只是弘兒和頡兒,都已有了妻室,而宇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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