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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你的平衡來換取別人的不平衡,這本身就有失公道。”提婭搶白道。
除了上網聊天,提婭那臺一直被閒置在角落裡的十二英寸的微型彩電也開始運轉起來。提婭喜歡收看一些法制類節目和談話類節目。那樣的節目內容像聽故事,不是太費腦子。
電視是一位客人送她的,據說原本是安在他自己車裡的。
第三十四章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歡迎你們準時來到每週一期的《心靈檔案》。今天我請到了一位特別的訪談人,之所以說特別,一是她有著中俄混血的出身背景,二是她有著不同於別人的一個另類行業。歡迎你,李婭。”
鏡頭拉近。一位身著職業正裝的年輕女主持人端坐在演播室裡,她身後背對的是一堵紅磚牆。那牆非牆,是一種當時特流行的裝飾牆布。
在她的面前放著一張矩形的紅木桌,桌上是兩杯色彩鮮豔的檸檬茶。也許這樣一個略顯私密的空間更適宜訪談類的節目。攝像機掃射過主播略塗了淡粉的臉,將鏡頭切換到女主播的對面,提婭正靜靜地坐在那裡,透過特殊的鏡頭處理,提婭的臉部被馬賽克擋著,形象非常模糊。
提婭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綢衫和一件深藍色的牛仔褲。頭髮自然地彎曲著披散到肩上,白綢衫褶皺花邊的領口將她的面板襯托得越發潔淨動人。她多少有些緊張,兩隻手在桌子底下疊加在一起,手心裡全是汗。
“李婭其實並不姓李,出於對參與我們節目的訪談嘉賓的隱私權的尊重,我們將對播放的鏡頭做必要的效果處理。李婭,緊張嗎?有一點是吧?你剛才在預演室怎麼忽然不想上節目了,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擔心一些人看到這期節目,尤其是我的親人看到我會帶來一些麻煩。他們並不知道我具體在北京做什麼?”
“沒關係,我們已經考慮到你的擔心,所以我們會在節目錄播的過程中對你的面部進行效果處理。喝杯水,不要緊張。”女主播示意提婭先喝口水放鬆一下。
“李婭,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歲。”
“你的家族中有俄羅斯血統是吧?怪不得,你真的很漂亮,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第一眼美女。你不覺得嗎?”
提婭笑了一下,說:“很多人都這樣講,但我看不到自己的漂亮,我真的經常會自慚形穢。我甚至有時特別感覺自卑,所以我有時很自閉。”
“這麼嚴重,你知道你踏進我們節目組的時候,我們組的人怎麼說嗎?說你是這個節目開辦兩年來最漂亮的女嘉賓。他們一開始還把你當成演藝明星了。別笑,真的,這幾個小夥子真這麼說的,不用你說話,在你身上就會形成一種磁場效應。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工作環境和具體的工作嗎?”
“我在一家娛樂城。一個陪侍小姐,就是……人們最為痛恨的三陪。”
“你為什麼這樣說自己,你怎麼知道別人痛恨?你是不是很反感自己的這個職業?”
“對,好多人說紅顏禍水,我覺得我們就是。而且我有時感覺自己特別可恥,像偷了別人的什麼東西。除了在那種場合我正眼看人以外,我平時很少像今天這樣正視別人。這是一種反常現象。那種場合就是一個大染缸,只要一沾邊,基本上就沒有本色的人了。有點像過街的老鼠,包括生活的習性都很相似,晝伏夜出的。”
“你覺得你失掉本色了嗎?”
“失掉了,失掉了很多。見錢眼開、玩世不恭、唯利是圖、麻木不仁,甚至寡知廉恥……我曾經說過自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到不人不鬼的說胡話。我有時不知道我是誰。”
“你這樣惡狠狠地在描述你自己還是在描述這個行業中的人?”
“應該說都有吧。”“你覺得這種變化的結果或具有這種異樣的心態的人多嗎?她們怎麼樣表現她們的這種心態?”
“很多人應該都有這種感覺。但是她們不一定說出來。但可能會用某些行為具體表現出來。有時她們會罵錢是王八蛋,今天沒了明天賺。用心地賣力地去掙,然後大把大把地花。可能是因為她們真的知道那錢來得不是正大光明,或者說感覺自己掙得不是很容易,有一種對錢很仇恨的心理。好多人做這個行業很多年,真正攢下的遠沒有揮霍的多。有時會變態得很厲害,她們甚至用菸頭去燙燒自殘自己的身體,也有人選擇割腕。看著自己身體流血或發痛,靈魂會有快感;還有的吸毒或賭博,最後所有的錢全被吸光或賭光。還有的放縱自己最後得了艾滋病,死了。很多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