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飯,自己洗澡,自己睡覺。
睡在黑暗中的她,睡夢中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諦聽感知窗外的動靜。院中極平常的腳步聲,也會讓她驚醒;風吹門環的“嗒嗒”聲,也會讓她驚醒;有時候,聽著屋簷雨滴的“滴嗒、滴嗒”聲,一夜不能入睡;望著窗外的天光,由瓦藍轉為湛藍,變成幽藍,再變成黛黑深邃,直至沉入黑暗,黑暗中,彷彿有種種危險在向她悄悄逼近。
她沒有想前夫張強,想的卻是她和方龍的關係模式,也許他們的關係,在第一次上床後,就已固定。
那是冬天的傍晚,很冷,天色昏暗,刺骨的寒風撲打著她的臉,鑽進她的脖頸,掀起了長大衣的裙邊,她下意識地收縮身體,想盡量躲避這寒冷的風,心中頓生孤悽無依之感,她伸手捉住了他的手,似乎想尋求一點依靠,他的手在她的手中,一動不動,沒有反握她,一會他抽出了他的手,加快了腳步,似乎在逃避什麼。這時,她倔強的性格冒出來了,再次抓住他的手,這次他握住了她的手,一起走到路邊,他伸手攔了輛出租,送她上車。
坐在車上,她的心和這個灰色的冬天傍晚一樣灰暗,空茫,寒冷。
夕陽裡的世界是冷的。夕陽裡灰色的冬天傍晚,散漫著白色迷濛,像蒙了水蒸氣的陽光,怎麼看,也有些淒涼慘淡的味道。這是她生命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戀愛,她企圖牽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而他企圖擺脫,不想負擔任何一點份量。她的願望很簡單,也可以說沒有想法,牽他的手,只是源於一個生命對另一個生命的依戀,是一種發自生命深處的本能。可他為什麼不能感受,明瞭呢?這是她的困惑,她的不明白。
有時候,她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他給予她的快樂實在太少,卻如此長久固執地依戀他,想念他,痛苦著他。也許,她是在證明這世上終於有一個人是愛她的,在乎她的,憐惜她的,顧念她的,牽掛她的。
從小到大,母親對她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她太嚴肅,要求太多太高,她們即使靠得再近,離得也是那樣遙遠,甚至比陌生人還遠。陌生人相遇相逢,可能一見如故,可能一見鍾情,她們永遠沒有這可能。那條看不見的鴻溝,深淵,時時橫亙在她們中間。
某種程度母愛的缺失,使她在與異性的交往中,不自覺得地尋找的是一種溫情,寬容與慈愛。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男女之愛,尋求一種變相的母愛。
企圖牽手與逃離,這似乎概括了他們關係的全部。
一會兒她又想到張強,認識他,是在剛進大學,參加學校的週末舞會上,週六晚七點半,她被同室的三個女友,強拉硬拽去學校舞廳跳舞,她有點好奇,也有點忐忑,還有點興奮地被她們簇擁著走了。
剛進門,她被一個年齡略長於她的男生攔住,請她跳舞,她一時有些驚慌,她從沒跳過交誼舞,不知如何是好,拿眼睛找同伴,她們早已扔下她,被別的男人領進舞場了,她有些失望地收回眼光。硬著頭皮,強作鎮靜,跟著這個期待的男人,進了舞場。
生活有時會自覺地跟我們開玩笑。
陳紅從三歲開始學聲樂、體操、芭蕾、民族舞,父母卻不准她學交誼舞、迪斯科,更不准她進舞場,說那種場合,人員成份複雜,女孩容易學壞、上當受騙。沒想到她第一次進舞場,第一個請她跳舞的男人,就做了她的戀人,丈夫。
他就是張強,比陳紅高兩屆,是她的學長,在陳紅上課的第一天,路過他教室時,被他發現,看上了,週末攛掇著班長開舞會,他捉摸著女孩愛熱鬧,愛浪漫會來的,誰知等到近八點她才來,他急不可待地一步躥了上去,攔住了陳紅的去路。
陳紅被張強抓住跳了一晚上的慢三步,而後又變成慢二步,他一上手,就發現陳紅不會跳舞,他心中一喜,意味著今晚這女孩可以被他控制了。
“你不會跳?”
張強柔聲地問。
陳紅羞愧地點點頭。
“沒關係,你放鬆,跟著我就行了,我教你。”
陳紅順從地點了點頭。
“謝謝。”
陳紅接著補了一句。
陳紅就這樣暈暈地跟著他轉了一晚上,還以為舞會跳舞只准跟一個舞伴跳,緊張興奮得一臉一頭的汗,就連休息換曲的時候,她也跟著他。誰知,張強在她喝水的時候,已對系裡所有在場男生宣佈:這個女孩是我的,誰也不許碰。
散了舞會,他乘當夜的火車走了,去了另一個城市,一個多月後才回來,就是這次別離,讓陳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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