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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貧病交加者中最無助的人。
薩米抬起一隻手,“我會向你們教派所管理的每一家老人院捐贈一百年的經費……只要你帶我去見比德威爾·杜坎。”
“我—”宋教友又向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了下來。不知怎的,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能做到說話算話。也許,,·…但就在這時,老頭子抬起頭來,瞪著薩米,目光中是不顧一切的固執倔強,“辦不到。比德威爾·杜坎十年前已經死了。”
薩米走過房間,雙手抓住老頭子座椅的扶手,臉湊近對方。“你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是什麼人。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他們可以把你這個地方拆了,打得粉碎。如果在這裡找不到我想找的人,我們會把你的教派的每一所老人院打得粉碎,全世界每一所。你信不信?”顯然,宋教友完全相信。林區治安部能幹出什麼事來他清楚得很。可一時間,薩米只怕宋教友會置這種威脅於不顧,強硬到底。那樣的話,我只能做我不得不做的事了。但突然間,老人好像徹底垮了,不出聲地抽泣起來。
薩米抽身離開對方的椅子。幾秒鐘過去了,老人停止哭泣,掙扎著站起身來。他一眼也沒看薩米,也沒有做任何手勢,只拖著腳步,走出房間。
薩米和他的隨從緊緊跟上。他們排成一行,走過一段長長的過道。真是個可怕的地方。不是因為這裡的照明裝置破舊不堪,一片昏暗,也不是因為片片水漬的天花板、汙穢不堪的地板。過道兩邊,人們坐在沙發上、輪椅中,他們呆呆地坐著,愣愣地望著……虛無。一開始,薩米還以為他們有隱形頭戴式顯示裝置。他們的視線注視著遙遠的別處,也許正觀看某種互動影象,因為他們中間有些人正嘟味著什麼,還有幾個不斷比劃著複雜的手勢。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牆壁上那些鬼畫桃符是塗在上面的,片片剝落、毫無裝飾的塗料,就這些,再沒有什麼可看的了。而那些乾癟枯萎的人,他們的眼睛是裸眼,沒有任何增強手段,眼神裡空空洞洞,什麼都沒有。
薩米走在宋教友身後,靠得很近。修士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他的話不是沒有意義的咕濃,說的是那個人。“比德威爾。杜坎算不上好人,不是哪個你會喜歡上的人,哪怕才見面都不會喜歡·,,一尤其是才見面的時候。他說他從前很有錢,但他什麼都沒給我們帶來。頭三十年,那時我還是個年輕人哩,他工作得比誰都賣力。無論多苦多累··一但他的話可不中聽,對誰都沒句好話,誰都要笑話。他可以陪著病人度過一生的最後一晚,之後卻嘲笑人家。”宋教友想說話,排遣剛才的緊張情緒。過了一會兒,薩米意識到他不是想說服對方,他壓根兒沒有半點勸說薩米的意思。宋甚至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他彷彿是在替一個他知道命在旦夕的人說幾句悼辭,“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了,跟我們其他人一樣,他能做的事越來越少了。他說起他的對頭,說只要他們找到他,肯定會殺了他。我們向他保證,說會把他藏起來,可他卻笑話我們。到了最後,他什麼都不剩了,只剩下一肚子惡毒,惡毒得簡直沒法說。”
宋教友在一扇很大的門前停住腳步。門牌上寫著幾個大字,飾著花邊:通往日光室。
“杜坎每天都要看日落。”可修士並沒有開門。他站在那兒,垂著頭,但也沒怎麼擋道門薩米繞過他,又停住腳步,道:“我剛才提到的捐贈會存進你們教派的戶頭。”但老人根本沒有看他,只朝薩米的外套上陣了一口,轉身朝過道走去,一路推開擋道的治安官們。
薩米稍一轉身,手搭在房門的機械轉鎖上。
“先生。”是城市治安部長。這位警察頭子走近一步,輕聲道:“嗯,我們不願意再護送您了,先生。護送工作應該由您自己的手下來做。”
嗯?“我同意,部長。可當時你們怎麼不讓我帶上我自己的人?“那個決定不是我做的。我想,他們覺得治安官更謹慎些。”警察轉開視線,“您看,艦隊司令,我們也知道,你們青河人要是恨起誰來,會恨上很長很長時間。”
但這種仇恨更多情況下指的是對某個文明的仇恨,而不針對個人。不過薩米還是點了點頭。
警察終於直視他的雙眼。“是這樣,我們跟你們合作了。我們確保了這次搜尋的任何訊息都不會走漏到你的……目標那裡。但我們不能替你們做掉這個人。我們會轉過頭去,不看你做的事。我們不會阻止你。但我自己不會下這個手。”
“哦。”薩米極力琢磨,在道德的萬神殿中,究竟哪個位置適合眼前這個人,“這個嘛,部長,我只要求你們不要干涉我的行動,剩下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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