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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好事。中肢、前肢、進食肢。“右中肢和右前肢好像沒感覺,可能纏在一塊兒了。”
“唔,也許是還沒解凍。”
“吉爾和安拍怎麼樣?”
“我在另外兩根傳聲管上跟他們說過話。要論腦子清醒過來,你是最後一個。不過他們的身體還有好些部分凍著呢,比你多。”
“傳聲管給我。”昂納白把傳聲裝置遞給他,讓舍坎納直接與另外兩人對話。身體各部分的解凍程度可以不盡相同,但最後必須達到全身解凍。否則便會引發潰爛。麻煩的是,潛水箱正在一路融解冰塊,向上浮升,儲存放熱質及其燃料的口袋被搖得四下晃動。舍坎納調整了口袋,啟動裡面淤泥狀的放熱質,讓空氣進人口袋裡。小小的潛水箱裡的綠光更亮了,舍坎納藉著綠光,仔細檢查他們的供氣管上有沒有洞眼。有了放熱質,他們才有熱量,但不能讓放熱質和小組爭奪氧氣。一旦發生那種競賽,他們肯定是輸家。
半小時過去,周圍熱了起來,他們的肢體漸漸徹底解凍,可以自由行動了。只有吉爾·黑文幾條中肢尖端受了凍傷。這個安全記錄比絕大多數淵數都強。舍坎納臉上笑開了花。他們成功了,成功地在深黑期清醒過來。
四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密切監視著氣流,按照舍坎納事先制訂的計劃調整放熱質。昂納白和安拍·尼茲尼莫拿著檢查單,依次檢查一應物品,損壞的、拿不準狀況的都遞給舍坎納。尼茲尼莫、黑文和昂納白都是極為聰明的人,一個是化學家,另兩人是工程師。三人同時又都是職業軍人。只要離開實驗室走上戰場,這三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舍坎納覺得這種變化有意思極了。集各種角色於一身,這方面以昂納自為最:外表是咬鋼嚼鐵的戰士,裡面是富於想像力的天才工程師,內心深處又是個深受傳統觀念約束的人。舍坎納認識他已經七年了,此人最初對舍坎納計劃的輕蔑早已成為往事,兩人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可當這個小組最後出發前往東線時,他對舍坎納的態度變得生分起來,開始稱他“昂德希爾先生”,尊敬中卻又時時摻雜著不耐煩的情緒。
他還問過維多利亞,那是在東部前線機場下一間冷爬爬的地下營房裡,兩人最後一次不受打擾單獨相處。她被他的問題逗樂了。“啊,我親愛的老百姓,你以為會怎麼樣?一旦小組離開己方控制區,倫克納就是任務指揮官,而你本來是個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老百姓,卻偏偏不得不在指揮鏈上硬把你這一環插進去。
他需要你不折不扣地服從他的命令,又擔心逼得太緊的話,破壞了你的想像力、你隨機應變的靈活性。”她笑起來,聲音很輕。營房沒有房門,只有一幅門簾,外面就是狹窄的軍營過道,“如果你只是個徵召入伍的普通老百姓,昂納白早把你的殼兒砸碎好幾次了。可憐的人哪,他生怕到時候你的天才繞到哪個不相干的方面,比如說天文學什麼的。”
“哦。”說實在的,他一直在想,如果沒有大氣遮蔽,不知到時候星星是什麼樣子,“我懂你的意思了。有這麼多問題,他居然還同意格林維爾批准我參加小組,真搞不懂他。”
“你開玩笑吧?倫克納堅持要你參加的。他清楚得很,到時候會出現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問題,只有你才能解決。這麼說吧,他把你當成一個必須忍受的麻煩,忍下來了。”
舍坎納·昂德希爾不是個輕易就會垂頭喪氣的人,但現在他卻頗受打擊。“好吧,我會乖乖的,不捅婁子。”
“我知道你會做得很好的。我只想告訴你昂納白最擔心什麼……哎,咱們可以把這次任務看成一次行為測試:一群瘋瘋癲癲的人怎麼彼此合作,在沒有任何人涉足的深黑期生存下來。怎麼樣?”也許她在開玩笑,但這個問題確實挺有意思。
他們的潛水箱無疑是有史以來最奇特的容器:既是潛水箱,又是簡易淵數,還是個淤泥桶。現在,這隻容器浮上了水面,停在一團微微泛紅的淡淡綠光中。周圍一圈湖水在真空狀態下沸騰著,冒起一團團蒸汽,又迅速凝結成細小的結晶體,重新落進水中。昂納白推開箱蓋,小組成員排成一行,傳遞裝備和盛著放熱質的箱子,直到緊靠這汪小小水潭的岸邊堆滿東西—這些就是他們必須扛著上路的必備品。
一條傳聲管把四個人串在一起。昂德希爾聯著昂納白,昂納白聯著黑文,黑文聯著尼茲尼莫。舍坎納一直希望能用上行動式無線電,直到最後才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想法。即使最輕便的無線電都過於笨重,而且沒人敢擔保它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正常工作。使用傳聲管,每人只能跟和自己聯在一起的隊友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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