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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猶太人生命中的驛站——哈爾濱(1)
我想我的這篇“序言”應當先從“哈爾濱”的含義說起。我總覺得有必要讓那些曾經和正在哈爾濱生活的中國人、外國人,包括與哈爾濱的歷史相濡以沫的猶太人重溫這一切。我們似乎應當從這個“起點”開始,走進“猶太人生命中的驛站——哈爾濱”。
哈爾濱是一座連城市的名字、城市的別號都帶有某種神秘色彩的城市。在專家們闡釋“哈爾濱”的多種含義中,其中一個將“哈爾濱”即“阿勒錦”,釋為“光榮與夢想”,在我看來,這更接近一句品性陽剛的詩句。如果“哈爾濱”的含義真的是“光榮與夢想”,那哈爾濱則是一座詩意的城市了。
有人說,哈爾濱是一座“榆樹之城”。為什麼呢?在哈爾濱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先前到處都是參天蔽日的榆樹。那些數以千萬計的烏鴉就棲息在榆樹上。當地的土人將烏鴉奉之為神。在我小的時候,哈爾濱這座城市還有相當多的榆樹呢,在那些高大榆樹的枝丫上仍然有數不清的“老鴰”窩。當烏鴉飛起來的時候,會像烏雲一樣遮住城市的半個天空。它們在空中一邊飛一邊呀呀地叫著。市民們仰著頭看著它們,靈魂中總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對哈爾濱之義的另一種闡釋是“大墓場”或者“快樂的墳墓”。
在19世紀末,一位來這裡考察的俄國的鐵路女工程師斯葉阿就驚異地說,“這裡的每棵樹都是一座墓碑和藝術陵墓!”先前,在哈爾濱這片土地上還沒有漢人式的墳場,這兒的“死亡文化”與那些風葬、水葬、火葬的風俗也有極大的不同。
這裡的先人死後都要埋葬在榆樹下,就是說,埋葬在烏鴉之神的腳下,他們的神就棲息在樹梢上。他們死後,魂靈不僅可以得到神鳥的庇護,還可以與神對話、交流,與神同在白山黑水的上空翱翔。所以,死亡在這片土地上是快樂的。
將“哈爾濱”破譯為“渡口”、“殘渡”、“曬網場”、“高岸”或“平地”之外,“黑色的河灘”是哈爾濱的又一個有詩意的詮釋。這種詮釋,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個謎。哈爾濱為什麼是“黑色的河灘”呢?在我的印象中,松花江的河灘是金色的呀。在我的少兒時代和青年時代,我就居住在松花江邊,我幾乎是松花江生命流程中的一個見證人。小的時候,我常在松花江的河灘那兒玩沙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我發現,沙子當中有無數枚極微小的、片狀的顆粒在閃閃發光。旁邊的一個骯髒不堪的流浪漢憂鬱地告訴我,“閃光的是金子片兒。”當時,我很懷疑他的話。在我的印象中,所有的流浪漢都是莫名其妙的囈語者。很快,那個流浪漢的話得到了證實,在沙子中閃光的東西的確是金子。只是它們太微小了,人們無法把它們收集起來,並變為自己的財富。說實話,我小的時候曾做過這方面的努力,但失敗了。它們微小得如同塵土,江風一過,它們就像金色的小蟲一樣飛走了。
有學者說,在滿語中,“哈爾濱”是“曬網場”或者“小漁村”的意思。但是,又有學者認為不是。
除此之外,還有將“哈爾濱”釋為“天鵝”之意的。果真如此,“哈爾濱”就是一座天鵝之城了。
哈爾濱除了“冰城”的雅號,還有“雪城”、“冰燈之城”等一些稱謂。很多的外地朋友都稱哈爾濱是“冰燈的城市”。於是,冰燈便成了這座寒冷之城的一個神奇而美妙的象徵。哈爾濱的確是一座在冰雪中建造起來的城市。我甚至有一點喜歡這個稱謂,因為它很特別。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序言 猶太人生命中的驛站——哈爾濱(2)
除此之外,哈爾濱還有許多別號,像“教堂之國”、“丁香之城”、“音樂之城”、“東方小巴黎”、“遠東的莫斯科”……
對於“教堂之國”的出現,唯一的解釋是,早年流亡或僑居在哈爾濱的洋人、猶太人太多了。像聖尼古拉教堂、聖母報喜教堂、猶太老會堂、猶太新會堂、索菲亞教堂等等,數不勝數,蔚為壯觀。
有關資料顯示:在1907年7月14日中東鐵路通車的時候,哈爾濱的俄國僑民(其中絕大部分為猶太人)就超過了萬人。日俄戰爭期間,俄國僑民為萬人,1919年到1922年的俄國內戰期間,蘇俄僑民高達萬人。這還不算來自法國、英國、美國、德國、瑞典、義大利、荷蘭、奧地利、葡萄牙、丹麥、希臘、匈牙利、印度、瑞士、捷克的外國人和擁有這些國籍的猶太人,以及眾多的無國籍者。我看過一份報告,報告上說,1920年,居住在哈爾濱的外國人的數量已經佔全市總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