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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這幢私邸建築,造型優雅流暢,結構嚴謹自然,功能全面合理。在它身上能明顯地看到中世紀建築的影子,比如與奧地利的天鵝城堡就有某些相像之處。從這一建築上不僅顯示了猶太人超凡的智慧,也可以使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位私宅主人如果是美國人的話,那麼,在他的身上一定有著一種法國浪漫主義的古典情懷。但是,他真的是美國人嗎?我感到納悶的是,為什麼有人說他是美國人呢?根據是什麼呢?總而言之,一個美國人把自己的私邸搞成這種樣子,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因此,我認為,或者他是美國、義大利、法國籍的猶太人也未可知。
然而,與他一起生活的妻子、女兒,以及其他一些人,又是一種什麼狀態呢?為什麼他們突然從這幢古典式的建築裡蒸發了,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呢?難道他們一家竟然遭受了什麼不測嗎?抑或他們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種秘密?
真的想不出啊。
是的,忘卻與消失是一種遺憾。但是,我們也可以從中意外地感到一種別樣的冷峻之美、神秘之美和哀傷之美。
房子的主人“消失”之後,這座建築被改做“紅十字幼兒園”,再後來被改為紅霞幼兒園。在被稱之為“紅十字幼兒園”時期,我曾經在那裡生活過三年。
早年的“紅十字幼兒園”,正如前面所說,是一幢別緻的法國古堡式建築,整幢建築呈灰白色,在天空之下顯得分外典雅,相當夢幻。幾乎每一個從它身邊經過的人都會深情地看上它一眼。它雖然很奇怪地沒有進入哈爾濱“標誌性建築”的行列,但是,它始終是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歐式建築之一,是這座城市市民的“大眾情人”。
當年進入這家幼兒園的孩子,有一條規定,必須是當地醫藥界人士的學齡前子女。因為“紅十字幼兒園”是由當地和蘇聯紅十字組織聯合創辦的。
“紅十字幼兒園”的工作人員,幾乎清一色是蘇聯籍的猶太人,而且女性居多,並且個個都很活潑、健康,喜歡在庭院裡三三兩兩地站著說話,感覺她們在這裡的生活很快樂。幼兒園的收發室老頭也是一個猶太人,白頭髮,灰眼珠。他還負責澆庭院裡的那個鮮花盛開的大花壇,他用剪子修剪花枝兒時,端著戴著套袖的胳膊,動作像一個有教養的紳士。我幾乎沒聽過他講話,一年四季,他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卻牢牢地記住了他。
紅十字幼兒園(2)
聽說19世紀之前的俄國人,包括俄國建築師、猶太建築設計師都特別崇尚法國古典主義和形式主義的東西。但是,從這些蘇聯員工的身上卻看不到這一點,只是覺得他們很愉快,喜歡拉手風琴。這一點也影響了當地的中國人,在五六十年代,在城市裡常常可以看到背手風琴的年輕人。這一獨特的文化景觀,在其他城市是不容易看到的。
凡是這家幼兒園的孩子,都穿著幼兒園統一的服裝,藍色的,袖子上縫著一個紅十字。也不交任何費用,而且還免費供應一頓午餐:通常是兩片約一厘米的黑列巴(麵包),這種黑列巴的蜂孔很大,是園內的蘇聯廚子自己烤的,一碗蘇式紅菜湯,菜湯很美,用洋柿子、土豆、大頭菜,加洋茴香、桂葉兒,加牛奶皮兒、牛肉塊燒成的,滋味非常好,非常有俄國風味。
園裡孩子一律定量用餐,可以少吃,但不能多吃。現在不同了,在飯桌上,年輕的媽媽經常“審問”自己孩子:“吃飽了嗎?再吃點嘛,多吃!”結果,不是把孩子吃成了瘦豆芽兒,就是胖得走形了、厭食了。看來,對兒童用餐定量是一種嚴肅的愛、科學的愛。
這家紅十字幼兒園的孩子來自不同的國籍與民族,猶太的、蘇聯的、朝鮮的、波蘭的等等,的確有點國際主義大家庭的樣子。而且,這裡的小孩子接受別國語言的能力都很強,似乎人人都能夠聽懂“阿姨”用俄語講的童話故事,比如黑人挖金子的故事等等。外國人講的童話故事,常常與大自然有關,與各種可愛的小動物有關。而中國的幼兒園阿姨講的故事,主要是講如何做一個好孩子,甚至指導孩子向一個陌生的大人學習。所以,在通常的情況下,中國兒童比外國兒童成熟得早,講起話來,個個都像科級以上的幹部,只是說話的聲音是童聲而已。
到了每一年的聖誕節,紅十字幼兒園裡的孩子們,照例要去蘇僑俱樂部(即過去的哈爾濱商務俱樂部)過聖誕節。這一天,俱樂部來了許多客居在華的蘇聯婦女,她們分別挑選幾個自己喜歡的孩子,給他們香腸、麵包、糖吃,然後古怪地親吻他們。這一天,孩子們要登臺表演事先排練好的文藝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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