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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可能把顏伯伯多年的話濃縮到一天了。他說:螞蟻是地球上最成功的動物種群,在地球上至少存在8000萬年了,現在已經發現白堊紀的螞蟻化石,它們估計是從臀鉤土蜂科演化而來。據估算,地球上的螞蟻一共有數十萬億隻,是人類數量的近萬倍。在熱帶地區,螞蟻及白蟻的生物總量竟然能佔到昆蟲生物量的三分之一,在亞馬遜密林中螞蟻更多,每公頃面積上有800萬隻螞蟻和100萬隻白蟻,甚至佔到所有生物總量的三分之一。這是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螞蟻一般是雌性社會,蟻后只負責繁衍後代。工蟻包括兵蟻也都是雌蟻,負責覓食和警衛。雄蟻一般與蟻后交配後就死了,只能算是螞蟻社會中的一個過客。世界上已經發現的蟻類有9000多種,隸屬360多個屬。中國有黃瓊(應為犬旁)蟻、雙齒多刺蟻、日本弓背蟻、日本黑褐蟻、深井凹頭蟻、紅林蟻、小家蟻等――
我忙問:“顏伯伯,為啥咱中國的螞蟻是從小日本跑過來的?是不是日本的螞蟻特別霸道,愛侵略中國?”
顏伯伯笑了,摸摸我的腦袋說:“不,不是這個說法。中國的螞蟻不是從日本跑來的,都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很多種類和日本的螞蟻一樣。不過,日本科學家研究東亞螞蟻比較早,所以在給螞蟻命名時就佔了便宜,很多名字掛上了日本的字首。”
他說,你們挖的這一窩是日本黑褐蟻,一般有一隻蟻后,數千只工蟻;但也有的多達6只蟻后,數萬只工蟻。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其它生物族群的王者一般是唯一的,像蜜蜂,如果一個族群內有兩隻以上蜂王,就必定要分群,或者蜂王們捉對兒廝殺,一直殺到只剩一隻。所謂“天無二日民無二君”,人類社會的這個規則在動物中同樣適用。但螞蟻族群內經常發現多個蟻后和平共存的現象,比如日本石狩紅蟻的一個蟻群竟然有108個蟻后和3億隻工蟻,而入侵歐洲的阿根遷蟻竟然有數千只蟻后共處於一個族群內。
顏伯伯說的另一點知識我印象特別深,因為說到這兒時顏伯伯相當動情,用力做著手勢,聲音也提高了。他說:螞蟻可是利他主義的典範!沒有一隻螞蟻有私心,一點私心也沒有。
他說,比如南美的行軍蟻,當碰到酷暑烈日時,它們會抱成一個大團,強壯的工蟻在最外邊,裡邊是幼蟻和蟻后。烈日會把外層的行軍蟻曬焦,但它們以身體作屏障保護了內層的同族。等天氣涼爽後蟻團鬆開,繼續行軍,而犧牲者就甘願化為泥土。再比如一種蜜桶蟻,它們吃飽食物後身體脹大,然後倒懸在蟻穴的天花板上,等勞動的工蟻餓了,過來拍拍它的尾部,它們就分泌出食物來餵食。所以,它們的一生實際只是作為一種器皿,是活的蜜桶或冰箱,但它們任勞任怨,毫無怨言。
這些知識我們從來沒有聽過,太新鮮了。我爹聽得連連點頭,說:
“真的,蟲蟻裡邊也有這麼大學問,顏先生你不愧是讀書人。小云子,以後多來顏伯伯家聽他嘮嗑,能長學問。”他笑著對顏伯伯說,“我家小云子生錯地方了,該生到你們這樣的讀書人家裡。我看她天生是讀書人的秉性。”
我爹是個粗人,可是看事常常入木三分。的確,我從小就和鄰家的孩子不同,我愛看著花草蟲蟻發愣,驚歎老天爺咋能造出這樣精緻的東西。我喜歡大自然的景觀,冬天的白雪讓我心地空靈,春天的嫩苞讓我生出盎然春意,夏天的彩雲讓我情緒昂揚,甚至從五六歲起我就能感到蕭瑟的秋意,常常對著滿地打旋的黃葉傷情。誇大一點說,在孩提時代,我的心是與天地相通的,只是這種特異稟性隨年齡而逐漸失去了。
顏伯伯說:“歡迎你們都常來玩。關於螞蟻的知識,我家小哲知道的不少,你們問他就行。”
我高興地拉著顏哲的手說:“小哲哥哥,以後和我們玩,講螞蟻的故事,行不?”
顏哲笑著點頭,用標準的北京話,很平和很自信地說:“沒問題,螞蟻的知識我確實知道一些,都是從我爸這兒學的。”
顏伯伯說:“那好,你們去玩吧。”
大人們進屋去擺放傢俱,顏哲又接著對新夥伴們講了很多螞蟻的知識,比如說蟻后能生出受精卵(雙倍體),孵化後是工蟻;也能生出不受精卵(單倍體),孵化後成雄蟻。等等,讓俺們佩服得了不得。不過我也讓他知道了我的“厲害”。我拿剛才問學胥哥的老問題問他:螞蟻偵察兵咋識路,咋知道一條大青蟲需要多少“人”來拉,它回窩後咋能向“別人”說清楚這次應該多少“人”去。顏哲給窘住了,老老實實地說:
“我不知道。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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