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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街,儘管輿論不一,特別是基層幹部群眾暗中罵聲很多,卻受到市裡的特殊保護,享有很多特權。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安全。市裡曾明確告之公安機關,一條街的事不許他們插手,如果確有必要,也要事先請示市裡同意才行。可這麼一請示,再研究同意,什麼都晚了,因此,市公安局雖也曾經按照上級公安機關部署查過兩次,卻每次都是人走燈滅,平安無事,後來公安局也明白了,沒特殊情況也就不來討這沒趣了。
其實,市裡的態度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已經不能用八十年代以前的眼光和標準來評判事物,要解放思想,轉變觀念,要有更開放的胸襟,從新的角度看待一些事物。比如,大家都知道,人有錢就要享樂,而要享樂就要消費,這也就給社會提供了就業機會,促進了貨幣流通,使有錢人手中的金錢投向了社會,也就給社會做出了貢獻。更重要的是,人家想來我們這裡投資,卻連個娛樂的地方都沒有,死氣沉沉,人家能願意來嗎?人家來了,在工作之餘娛樂一下,你公安局今兒查一下,明天罰一把,不就把人都給趕跑了嗎?繁榮昌盛——繁榮娼盛嗎!
對此,公安機關有自己的看法,廣大警察也有自己的看法,但他們的看法等於零。李斌良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難道那些有錢的大企業家、那些外商會因為你這裡有條腐敗街,可以隨便吃喝嫖賭而來投資嗎?這條街到底給社會能做出什麼貢獻呢?除了某些開辦它的老闆發了橫財,交點營業稅外,還能有什麼貢獻?它的危害和貢獻相比,到底哪個更大呢?
現在,他走在這條街上,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心情很不平靜。一方面,是有任務在身,唯恐被別人認出,有點緊張,另一方面,也對眼前的景象感慨頗多。天已黑下來,這條街格外的繁華,各色霓虹燈爭鮮鬥豔,瑰麗多姿,把夜色映照得五彩繽紛。很多行業場所的門外,還站著婷婷玉立裸露臂腿的年輕女郎。更引人注目的是,這條街上停著眾多的各色轎車,在霓虹燈的輝映下閃著高貴的光華,而且,多是公家牌照,有的號碼還很靠前。一些衣著挺括入時的男男女女喜笑顏開地出入其間,看上去真是消灑至極,快樂至極。
望著眼前的情景,李斌良忽然有些生畏。儘管他已經三十多歲,也在本市生活了多年,當了快四年警察快一年刑警,還沒真正見過這種場所的內部情況。還是在政工科當副科長的時候,有一次全域性統一行動,他隨著治安、刑偵部門的同志進入過一次迪士高舞廳,但因走漏了風聲,人家正在關門,室內冷冷清清,燈也閉了,沒留下什麼印象。聽說,三年多過去,這種行業場所有了長足的進步,已經不能與當年同日而語了。
那麼,現在,裡邊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對他來說,那是一個未知世界。
他想了又想,沒敢貿然闖進紅樓,而是走進一家店面稍小的電子遊戲廳。
一片雜亂、吵得腦袋發脹的“咔咔”聲迎接著他,滿眼是閃爍的瑩屏。儘管李斌良在大學裡學過電腦,對遊戲機卻是外行,只看到螢幕上不斷閃動的人影和色彩及槍炮響聲。更使他吃驚的是,玩遊戲機的多是未成年的孩子,他掃了一眼,大約有三十多名,有的書包還放在旁邊,不知是放學後沒有回家還是根本就沒上學。他們個個全神貫注,進入了忘我境界,根本不管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電子遊戲廳對青少年思想、心靈的危害是顯而易見的,政府早有明文規定,嚴禁未成年人入內,可在這一條街上,一切規定都被拋到九霄雲外。這些玩遊戲機的孩子將來會變成什麼樣,他們的錢又是哪兒來的,沒有人過問。初到刑警大隊時,李斌良曾辦過一起少年搶劫盜竊團伙案,共有四十多人,最大的十六歲,最小的才十一歲,盜竊、搶劫什麼都幹,目的都是一個,弄錢,而且,錢全花到遊戲廳了。為此,局裡還專門發了簡報,稱電子遊戲廳為培養犯罪分子後備軍的基地,引起較大反響,人大、政協也議過一陣子。但反響歸反響,最後都無聲無息了,遊戲廳整頓一下,收斂幾天,很快又固態復萌,且愈演愈烈。
遊戲機的聲音伴著思考,攪得李斌良心慌氣短,他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正要往外退,裡屋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攔住他:“先生,往裡走哇……”
李斌良應付著:“不,不了,這沒什麼好玩的……”
年輕漢子笑了:“先生是第一次來吧,這外屋都是孩子們的勾當,您當然不感興趣了,請到裡邊吧!”
漢子推開一道門,領著李斌良進了一道走廊,再開一道門,裡邊原來另有天地。這也是個大廳,要比外邊那個寬敞不少。這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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