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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吳志深說:“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又說:“既然要調查,不可能不驚動一些人,要真正做到保密,很難很難!”
“我知道,”李斌良說:“我們盡力而為。你說,咱們應該從哪裡著手?”
吳志深想了想:“應該從法院那頭,案子是他們判的,執行也是他們法警執行的。”
“有這種可能。但是,”李斌良搖搖頭說:“我倒覺得,問題也有可能出在咱們這頭,因為,季小龍執行前一直關押在看守所監舍,是由我們管理的。另外,你沒注意嗎?在我們偵破這幾起血案的過程中,總是被殺手搶在前面,這就說明,是我們內部人把訊息走漏了!”
吳志深:“這……對,你說的也對……”一下想起了什麼:“哎,胡學正那時候是看守所的副所長……他能不能……”
這話引起了李斌良的注意:對呀,那時候他在看守所,正是季寶子被槍斃不久後調到刑警大隊的……怪不得……
可是,此時沒有時間深究這些。李斌良按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我覺得,他一個人還沒這麼大的能量,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調查。譬如,我認識季寶子,曾經和他是同學,親眼看見他被槍斃了,他怎麼又活了呢?一定是有人掉了包,有一個長得和他非常相象的人代替他赴刑場,而且這個人又是自願的。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們首先要調查清楚的!”
這時,李斌良又想到了自己的夢境,那個可怕的夢境。在夢裡,季寶子復活了,向自己伸出帶血的雙手……想不到,這夢居然變成真實的生活。
吳志深用顫抖的語調說:“不可思議,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好吧,一切就按你說的做吧!”
李斌良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好吧,從現在起,我們就要過一種特殊的生活,深入到季寶子的生活中去,回到他‘死後’這幾年的生活中去!”
李斌良知道,本案進入了關鍵的時刻,困難、危險、勝利、失敗,都在前面等著自己。
但是,已別無選擇,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難和多大的危險,不管經歷多少失敗,都要一往無前,直至最後勝利,或者犧牲。
和吳志深談話後,李斌良指令沈兵大熊等人留在火場進行調查,又和吳志深拉著派出所長走到一邊。
派出所長弄得滿身滿臉都是菸灰,邊回頭看火場邊跟李斌良走。走到別人聽不見說話的地方,李斌良停住腳步,嚴肅地對所長道:“現在,我們說的話你不能跟任何人說。你能保證做到嗎?”
所長惶然地看著李斌良:“李教……不、李政委,你說吧,我保證不向別人說一個字。”
李斌良鄭重地看著所長說:“首先我要告訴你,我不是什麼李政委,我還是刑警大隊教導員。現在我問你,季家那個遠方的侄兒,你們見過嗎?”
所長搖搖頭:“沒有,我是去年才調這裡當所長的,只聽人們說這老太太在遠方有個很有錢的侄兒,經常賙濟她……怎麼,你懷疑這場火與他有關?”
李斌良:“你不要提問題,要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問你,季家還有沒有什麼親屬?關係較密切的親屬?”
所長又搖搖頭:“這,沒聽說過。”
李斌良:“那好,請你馬上開始調查,找這裡的老戶,知道季家底細的老戶,看她家有沒有什麼較近的親屬,問得一定要細……”李斌良想了想,終於把心裡的疑團說出來:“還要特別注意,季老太太還有沒有別的兒子!不過,一定要講究方法,不要問得太直接,迂迴著問。”
“這……”所長看看李斌良,沒再反問,說了聲:“好吧,我現在就組織人調查。”
調查取得了成果。天快要亮的時候,所長領著一箇中年漢子來派出所見李斌良。
所長介紹說:“他姓馬,多年前和季寶子是鄰居……老馬,把你知道的情況說說吧。這是我們市公安局的領導。”
李斌良急忙站起來,熱情地與老馬握手,又向所長要了一盒煙,親自為老馬點燃一支,然後誠懇地說:“麻煩您了,請您把知道的都談出來,這非常重要。”
老馬一開始對李斌良很是敬畏,抽上煙之後,敬畏又變成了感激,對李斌良笑著說:“局……局長,您要問什麼事?聽所長說,你想知道季老太太兒子的情況?我知道,從前,她還有一個兒子,不過,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已經送了人……您聽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