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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前一步扶起穿針,穿針見肖沐並未放手,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感到了窘迫,垂首輕輕地往後退了退。
肖沐並未介意,笑道:“上次嚇著你了吧?都怪朕不該撇下你獨自走開。”
穿針聽肖彥提起狩獵場的事,也就柔聲回答:“謝皇上,臣妾沒事。”
肖沐輕嘆:“皇弟戰場上是蓋世英雄,這家裡的妃子卻一個都蓋不住。虧了你這麼賢淑大度,換了別人恐怕要吵起來。”
看穿針不語,肖沐以為觸動穿針的心事,便寬慰道:“心裡有委屈就上宮裡來,皇后很賢德,朕、皇后都會替你撐腰的。”
穿針又謝了。肖沐沉吟片刻,擺擺手:“珉妃不要如此拘謹,你這樣,朕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且繼續賞花,朕進殿去。”
肖彥進去有一段時辰了,還不見他出來。穿針想著肖彥喝藥的時辰到了,徑直出了拱門,果然見殿外的內侍太醫垂首恭立著。
她稍一思忖,示意內侍太醫在外等候,自己踩了碎步進去了。
剛想轉過紫檀屏風,她聽見肖沐爽朗的笑聲,微蘊著那份愜意。
“……皇弟有所不知,你以為***就是美色,哪裡知道顏色再美,也只是一種物,又怎能使人心旌動搖呢?美色須再加上媚態,才能成為***。”
肖沐見肖彥不做聲,繼續娓娓道來:“女子一旦有了媚態,三四分姿色,便可抵得上六七分姿色。想皇兄我有三宮六院,個個披紅戴綠的,看來看去都一個味。這媚態可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
穿針輕咳一聲,從屏風閃出。
殿內的兩個男人同時轉臉看她,肖彥正站在瑣窗前觀賞著外面的景緻,肖沐隨意地倚在紅木椅上,剛才還說得眉飛色舞,也突然住了口。
“王爺,該喝藥了。”穿針遠遠地站著,稟了一聲。
肖沐看窗外天色不早,悠閒地站起身,輕拍肖彥的肩:“皇弟,先把傷養好。咱兄弟倆以後再聊有趣的事。”
肖彥也笑了,兄弟倆默契似的點點頭,肖沐揹著手踱到穿針面前,滿臉笑容地看了看她,才似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穿針回頭看肖沐輕快的身影在屏風一帶消失,才慢慢地往肖彥的方向移步。卻發現肖彥慵懶地坐回到床榻上,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那難言的苦惱重新堆蹙在他的眉梢。
“怎麼啦?可是傷又疼了?”她緊張地問道。
肖彥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才如夢方醒,答非所問:“皇兄還是貪玩,像小時候。”
穿針聽肖彥說皇上的事,不好插嘴。見他沒事,也就放了心,喚過內侍,將藥碗端到肖彥的面前,想拿銀勺喂他。肖彥卻一手接住,先是慢慢的吮了幾口,最後仰頭一飲而盡。
想著肖彥復原得如此之快,穿針舒心地笑了。幫肖彥揩了嘴角的藥末子,將藥碗放在托盤上,正要起身,肖彥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勁不重,卻彷彿蘊藏了無窮的力量,把穿針整個人都定住了。她想,他是病人,就由著他這樣握著吧,他也真的沒放手,兩個人良久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終於,他冷凝的唇角,再度牽起了暖暖的笑意。
“龔穿針,明日咱們回王府去。”他說。
穿針訝然道:“王爺不是說過,您受傷的訊息秘而不宣的嗎?”
“王府裡照樣可以養傷,照樣不會讓別人知道。”肖彥看著她,還是那縷笑,“你服侍本王有功,明日就賞你一樣東西。”
穿針並沒在意,她只是想,去是終究要去的,王府沒有這裡的安寧,那裡還有三個妃子,有冷霜兒的魂,有數不清道不明的混雜的東西,可她什麼都不怕了。於是她應諾一聲,才慢慢鬆開了他的手掌,陽光送進來的最後一縷清波,在殿內溫柔地盪漾著。
玉娉婷 美人娟娟隔秋水(二)
穿針坐宮車回王府的那天,天空如洗一般,無色透明。日麗風和,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看身邊的肖彥,也是面色平和,比往日添了幾許蕭散自在之意。
大排宮人內侍前呼後擁下,肖彥的雙駕宮車徑自進了正門。方行進了幾丈遠,又緩緩地停了下來。
“給王爺請安。”
穿針聽出車外是陳徽妃的聲音,想撩開錦簾下車,旁邊的肖彥突然俯身過來,按住了她的手。簾波輕漾,他溫熱的氣息拂起額角邊的一縷發,簌簌地撩撥著她的面頰。穿針生怕碰著肖彥的傷,只好任他半壓半攬著,一動未敢動。
肖彥沉沉地回應陳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