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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引以為戒。
“你還說,從現在起,她就是你的女人?”武羅沒漏聽屏蓬剛剛爽快吶喊的宣言,那一句話,令他相當不悅。
“這……”妖獸的本能告訴屏蓬,絕對不能在武羅面前點頭承認自己方才確實這麼說過,不知怎地,他看見武羅摟抱女鬼的姿態和堅定,再看見武羅一副要將他千刀萬剮的兇狠眼神,清楚感覺到自己惹怒了這位神只。
糟糕!他沒信心打贏神武羅,神武羅可是曾經親手把兇獸檮杌丟進天牢裡關起來的恐怖傢伙,而他身為檮杌的手下敗將,豈有可能奇蹟般地勝過武羅?
“他剛才被縫幾針?”武羅問她。
“約莫四百。”連秋水默默扳指算算,回道。
“看來,他是嫌少了。”武羅的手,摸上開明獸的背,原先為實體的神獸化為煙狀,一部分維持獸首,一部分聚形成長長刀柄,它可以幻化為劍、為刀、為槍,任何一種兵器,任君挑選,並自動自發往武羅掌心攏聚。
武羅用凜冽目光告訴屏蓬——
我可以再替你砍出幾十道傷口,讓你再挨數百針之苦!
“夠了夠了夠了太夠了……”屏蓬忙不迭搖手。“我不知道這隻女鬼是你神武羅的朋友,我不該動了邪念,我錯了——”
“她是我妻子。”武羅修正屏蓬的用詞。
“咦?”屏蓬怔忡,好半晌,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女仙不是女鬼呀!難怪——難怪她氣色紅潤,身邊又有聖光包圍!”他之所以第一眼感到眼熟,是他曾在檮機身旁那名女人身上嗅過類似氣息,雖然她已由鬼變妖,神族的乾淨味道依舊揮之不去,同樣的,武羅懷裡的她看似鬼,卻又不像鬼,矛盾的神與鬼界線模糊。
“你這隻臭妖!”醒來的紅臉鬼差火大地在屏蓬身上套住鐵鏈,將屏蓬五花大綁。“一個不留神就被你偷襲,你該死了你!走!先去寒冰地獄把你冰成冰棒再說!”他補踹屏蓬好幾腳。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檮杌報仇呀呀呀呀呀——”
屏蓬的悽嚷雖不甘願,卻被拖得遠去。
“他沒有傷到你吧?”武羅關心地詢問連秋水,她淺笑搖首,不要他擔心。
武羅老早就察覺到了,她正在改變。
她身上,縈繞薄薄的七彩聖光,那是神族才會有的光明,她還沒補滿黃泉之主要求的五萬數量,正確算來是一萬三千六百六十六條,連五萬的一半都不到,她尚未真正歸列仙班,應該仍是一抹幽魂,卻已經嗅不出半絲鬼息。
她有粉櫻般的好氣色,健健康康鑲在雙頰,染紅了清美。
她有最祥靜的笑容,光是瞧見她,再怎麼心浮氣躁的人,也會因而緩緩平息,得到慰藉。
每縫補完一條破魂,她的模樣便會變得更潔淨,她每下一針,都會為破魂輕輕吟著善語,偶爾會有痛苦哭泣的魂魄向她傾訴那一世所受的折磨,她會耐心聽著,甚至不吝惜展臂將魂魄輕輕攬進胸口安撫,她會開口勸諫,她會輕聲開導,她會微笑送行,她會誠心祝福每一條魂魄從補魂小屋離開後,都能重拾一個不再有懊悔的來生。
她的慈、她的善,已經讓她擁有不輸給任何一名天人的飛天資格,連天也認同了她。
“放你一個人在這裡面對魑魅魍魎,我實在放心不下。”
“你已經那麼小心地護我安全,而且我也不曾真正發生意外呀,你別擔心我。”她要武羅放她下來,讓她洗淨染有汙血的雙手,他替她取來帕子,為她拭手,她以笑容當成謝禮。
呀,她好像一直忘了跟他提,她與文判官說好,即便數年後她有機會晉升仙籍,她也願意繼續留在黃泉裡,為需要補魂的魂體效力。修仙,不一定非得在雲煙渺渺的仙山才能修,只要有心,處處皆是仙境。
嗯……看武羅一臉擔憂,她還是先別說得好。
武羅緩緩擦拭她蔥白十指,問道:“累不累?”
“還好。”
“真是不公平,若把那些動物魂全算進去,你老早就補完五萬條還有剩!”說起來,武羅仍有氣,真的是被黃泉之主佔盡便宜。
“我覺得替破損的魂體縫補,是件很開心的事,看他們能重新站起來,能走、能跳、能跑,我自己也戚同身受,得到滿足。會傷痕累累來到黃泉,或多或少都是帶著忿恨離世,我能為他們做的事太少,至少不讓他們下世身負殘疾,那就好。”她說道,身上的清光又明亮了一些,或許她自身無法看見,但她身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全收納進武羅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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