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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明·華盛頓坐在天才所手術室外等候室的一張藍布裝飾的椅子上。她一邊撓著骨折的左臂上石膏下的面板,一邊想自己以前肯定經受過更嚴重的疼痛,但卻記不起是什麼時候了。車禍中她的左側鎖骨和橈骨被撞斷。整個身體左側都青腫起來。當然她的車也開得太快了,不過開一輛跑車的目的就是速度快嘛。不過以前也從來沒有人割斷她車上的剎車線路。她只是感到很幸運,在交叉路口撞上的那輛貨車是停著的,當時她把那輛貨車推到人行道上時周圍沒有行人,真是謝天謝地。
是的,總的來說,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諾拉·盧茨的葬禮兩天前在波士頓舉行。而鮑勃·庫克的遺體被空運回了加利福尼亞。想到他們的死,想到自己差點加入到他們的行列,她心裡就發抖。想到隔壁房間將要發生的事,她意識到自己真的很走運。
上個星期,自從“傳道士”拒絕接受湯姆為挽救霍利而提出的交易以後,發生了很多事。先是霍利的病情大大惡化了。即使鮑勃解開了為什麼一些白鼠痊癒了而另一些沒有的謎團,他也把答案帶到了墳墓裡。霍利最近兩次發作以後,湯姆己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動手術,來緩解腫瘤對大腦的壓迫。不管是湯姆,還是卡爾·蘭伯特,都沒有見過如此活躍的腫瘤。
賈斯明聽見右邊的彈簧門被推開,看到阿列克斯·卡特疲憊不堪地走進等候室。
湯姆的父親看上去老多了,她覺得這是第一次發現他看起來真的像六十八歲。他神情茫然地掃視了一下這間屋子,看到她坐在咖啡機旁邊,放鬆地笑了笑,朝她走來。
“她怎麼樣?他們開始了嗎?”他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道。
她搖搖頭,“霍利還在病房裡做準備,”賈斯明用那隻好手的大拇指從肩膀上面往身後指了指,“這一個小時湯姆和卡爾·蘭伯特一直在手術室做準備工作。應該很快就開始了。”
“對的,對的。”阿列克斯說著,放在腿上的兩隻手不停地交叉在一起,然後又放開。他看上去很害怕,賈斯明突然想起他以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看著自己的妻子忍受同一種疾病的折磨。
“卡爾·蘭伯特是一位出色的外科醫生,”她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上,“你知道湯姆的技術有多高超。她是在最好的醫生手上。”
老人掉轉臉看著她,吃力地笑了一笑。但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得出來他知道這是一個結尾,或者至少是結尾的開始。賈斯明眨眨眼睛,竭力忍住突然要冒出來的淚水;要說原因,還是因為感到挫折和憤怒。他們經歷了所有這一切,死去了這麼多人,速拿計劃和搶救霍利的真正機會最後還是被一個殺手破壞了。就是這個殺手,整個事情就是由她挑起的。四天後瑪利亞就會被處決,但是這個訊息對賈斯明一點安慰作用都沒有。這似乎是個可悲的、愚蠢的浪費。
阿列克斯站起身來走到咖啡機旁,“你要喝點東西嗎?”他問道,很顯然他需要做點什麼。
“是的,謝謝。脫咖啡因的黑咖啡,不加糖。”
雙開式彈簧門又開了,他倆一齊猛然轉過頭來,以為會見到霍利從這兒經過。但進來的是傑克·尼科爾斯。這大個子不自在地摸著臉上的疤痕,好像拿不定主意他是否該來這兒,“只是想來看看事情怎麼樣。沒法做事情,一直想著湯姆和霍利……”他停了下來。
“是的,我知道。”賈斯明說。
“咖啡?”阿列克斯仍站在咖啡機旁,問道。
傑克苦笑了一下,好像意思是說:“要是一杯咖啡能讓一切變好起來該多棒啊。”
“謝謝,淡一點的,四塊糖”。
阿列克斯剛要對他的選擇評價幾句,這時彈簧門又突然被推開,進來的是躺在輪床上的霍利。兩名穿綠大褂的人護在兩邊。霍利仰臥在上面,剃光頭髮的腦袋固定在一副夾子裡。“鐳射稍有失誤,”賈斯明想起了湯姆談到手術風險時說的話,“就會造成癱瘓,或者更糟。”但是她現在看到教女受驚的眼睛滴溜溜左右轉動,她懷疑死亡是否真的更糟。是否真的有比眼前的事更糟的。
賈斯明和阿列克斯站起身,朝停在手術室門口的輪床走過去。霍利像一個新生嬰兒一樣抓住她的食指。她的另一隻手抓著阿列克斯的手指。傑克·尼科爾斯也走過去加入到他們中問。
“一會兒見。”傑克說,同時用拇指和食指打了一個“OK”的手勢。
霍利費力地笑笑,鬆開抓住賈斯明的手也做了一個手勢作為回答。
“祝你好運,霍兒。”賈斯明儘量用快樂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