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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直這麼認為。
她睜開眼睛,挑戰似的看著充滿黑暗的牢房,命令自己去回憶每一件她往常竭力忘記的事情。她記得最清楚的是那次孩子們從孤兒院塔樓上摔下來,摔得斷胳膊斷腿、鮮血淋淋的。她在她們身邊走來走去,竭力使那些不動的身體重新活動起來。她還記得當時又累又害怕。在牢房的床上,她重新體驗了當時每擁抱一個孩子,她都感到一種隱痛,還有往外流淌的能量。由於那種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她事後十分蒼白疲勞。但她記得最清楚的是看到她們一個個拍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她心裡感到非常寬慰。
不知為什麼,伊齊基爾向她透露了她的使命以後,籠罩在往事上面的積塵和自己對它們的否認都漸漸被拂去,留下了歲月無法抹去的真實情形和感覺。
伊齊基爾將自己如何去卡特博士的實驗室走訪,科學家如何向他演示了她的基因遺傳等等全部都告訴了她。他還告訴她已經派了娥摩拉去結果科學家和他的全部小組成員。她對他說想親自幹掉科學家,但伊齊基爾只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更重要的事情是,內圈還沒有決定如何將她從這裡救出去。而她只剩下十二天時間了。
想到自己很快會被處死提醒了她有關自己的特殊能力。這使她感覺自己十分強有力,感覺自己能夠控制局面,超過了任何一次完成刺殺後所體驗到的正義的興奮。蜂蜇事件比別的任何事對她影響都大,不僅因為她仍清楚地記得這件事,更因為這件事給了她一個主意,一個讓她興奮得顫抖的主意。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施展為人治病的絕技。她回想自己是何時放棄這些能力的,但想不起來。她所記起的就是不斷因為“說謊”被懲罰而感受的恐懼與絕望。儘管如此,她仍然有把握只要自己願意讓那些能力恢復,它們就能恢復。
她一直感到自己是被上帝選中的。現在她意識到確實有一個為她而安排的計劃,她曾經懷疑過自己的信念,現在看來是懷疑錯了。她感到內心有一種狂熱。人類一直有能力終止生命,這一點她比大多數人更瞭解。但只有上帝才真正有能力延長和控制生命。那麼,如果她也有這種能力,這對她意味著什麼?真正的上帝之子?
她翻身下床,在黑暗的牢房裡來回踱步,企盼黎明快點到來。她渾身都感受到一種振奮。現在很清楚,甚至是很明顯應該做些什麼了。她希望明天神父能再來探望,那樣她就能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如果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她就會需要他的幫助,需要兄弟會的幫助,她自己的兄弟會。她在黑暗中笑了起來,現在她不再害怕黑暗了。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
伊齊基爾·德·拉·克羅瓦第二天沒有來。但那天傍晚確實有人來探望瑪利亞·貝娜瑞亞克。
湯姆·卡特獨自在州監獄毫無特色的會客室裡等候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前一天伊齊基爾曾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湯姆的藍襯衫和棉布夾克都皺巴巴的。他疲勞過度,眼圈發黑,頭也痛得厲害。他茫然地掃視了一下這令人壓抑的房間,目光接觸到沒有窗戶的米色牆壁和刺眼的日光燈。他的心卻在別的地方。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到這裡來。
昨天他從科西嘉回來,感覺既沮喪又興奮。他雖然確信瑪利亞有能力救霍利,但卻一點也沒把握她是否願意幫忙,不管他提出什麼誘人的條件。在洛根機場他快速透過海關,來到大廳時他掃視著接機的人群,希望能看到他事先安排好來接他的天才所駕駛員,他急不可耐地要回去見霍利。
讓他吃驚的是傑克來了,而且還有兩名警察,分別站在傑克的左右。湯姆第一眼看到朋友那張拉長的臉就想到可能霍利的病情惡化了,或者有更壞的訊息。但是他聽到不是這麼回事以後感到的輕鬆只是短暫的。
“什麼?鮑勃·庫克公寓裡有炸彈爆炸?他怎麼樣了?”
傑克搖搖頭,“他死了,湯姆。還有他的女朋友,樓下公寓的一個老人。”
“死了?”湯姆不能相信這是真的。直到現在他還不能相信。
最初的震驚一過去,他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死前有沒有解開那些白鼠的謎?”他剛想到這個問題就感到內疚,急忙將它置之腦後。但這個問題仍然在那兒,沒有得到回答。
當然,鮑勃·庫克的死還不是全部新聞。遠遠不是。直到他聽說諾拉似乎在發現她母親死在床上後心髒病發作而死時,他開始悟到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諾拉,死於心臟病?”他不相信地說著,像個善於模仿的白痴一樣重複著傑克告訴他的話,“但諾拉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