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褲襠裡,不知如何安慰。徐榮嶺心裡早有打算,用拳頭砸了一下沙發扶手:“賣房!分錢!”
大娘的哭聲嘎然而止,用手巾抹乾眼角的淚水靜聽下一步。徐志遠心裡也動搖了,一則堂哥遇難大娘如此傷心,二則父親已作決定。看來怎麼也得拿出點兒錢了。可是出多少呢?
正在關鍵當口,忽聽防盜鐵門響動。有人呼哧帶喘走進門來,從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和鐵器與木門的刮蹭聲徐志遠聽出此人是負重而入。
“你爸爸回來了,去接一下。”大娘向兒媳示意,自己也向小屋門口張望。
大爺回來了。已經有些愧意的徐志遠心裡頓時緊張得要命,不知不覺站立起來。大爺年輕時可是個爆脾氣,街坊鄰里都很敬畏他。上了歲數也是銳氣不減,七年前爺爺的喪事期間他更顯長者風範,嗓門大、辦事果斷。那時的大爺一頭黑髮、氣色昂然、身形健碩、聲如洪鐘,舉手投足像個幹部。定出的財產分配方案也使四座感嘆,挑指讚揚。這次大爺可能也得像大娘一樣發頓脾氣吧?徐志遠的心砰砰地跳著。
“榮嶺來啦?”大爺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一個歇頂禿頭、滿臉褶子的小老頭進了門口,第一眼就與垂手站立表情畏懼的徐志遠打了個照面。
“來啦?坐吧。秀蓮給沏茶去。呵呵。”大爺一臉和氣、不失微笑,但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無奈,最後的笑聲怕也是擠出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徐志遠才接受了眼前這個衣著破舊、滿是塵土、油跡斑斑,還明顯矮自己半頭的人是自己的大爺。簡直不敢相信幾年不見怎麼老成這幅模樣。
大爺坐在炕沿上與父親說著話。
“給嘛錢,讓那小子自己混去,惹了禍自己當唄。房子已經給你們了,你們就放心住著。”小老頭一臉慈祥地說。
“說的那是嘛話,親戚還能不幫襯一把?榮嶺已經同意賣房了,你就別瞎摻合了。到樓下小賣部買兩瓶啤酒,晚上你們喝點兒。”大娘一推老伴兒。
“媽,我去吧。”秀蓮轉身要去。
“你去看孩子。就讓你爸爸去,他在這兒把事再攪黃了。我瞅見他就生氣。”
“還是我去吧,我有零錢。”徐志遠從兜裡掏出一把小面值紙幣,一枚鋼蹦從手指縫裡掉了出來,他邊說邊彎腰去撿。
“你別去,咱們接著說事。晚上大娘炒個菜,把你哥也喊來,你們喝幾杯。”
大爺站起身,嘆了口氣向門外走去。徐志遠直起腰來,看著老人遲緩的腳步內心一陣酸楚。大爺的背有些彎了,還有不知是舊褲子走了形還是腿伸不直,膝蓋部位竟也稍許彎曲著。
“你大爺不容易呀,把房子給你們的時候我們家販鳥的生意正火。我們家兩屋子連同廚房廁所都是鳥,當時得值個二十多萬吶。可突然間鳥市垮了,那些鳥加一塊也不值兩萬了,唉。”大娘邊說邊嘆氣。
“家稱萬貫,帶毛的不算。”徐榮嶺也嘆道。
“打那以後,你哥哥總埋怨你大爺:把房子給他們家幹嘛?他們家倆大學生,都不少掙。”她抹了一下眼淚繼續說。“打這次志達出事用錢我們才看出來,現在房子最值錢。當大爺的就得為家裡操心。家產分不均,挨兄弟哥們忌恨,挨家里人罵。”
“不能罵老人吶。”徐志遠說。
“不應該?你們年輕人還有不罵老人的嗎?”大娘忽然急了,指著徐志遠數落起來,“你們專門罵人家小媽媽和大爺。一張嘴就‘操你小媽媽’‘操你大爺’。小媽媽是二奶應該批評,可是當大爺的招誰惹誰了?當大爺的為一家人操碎了心,有誰能感恩帶德念他的好處呵?以後你也是當大爺的,人家這麼罵你你受的了嗎?”
徐志遠被罵得差點兒笑出聲來,急忙繃住臉控制住表情。導致了一股大氣流從鼻腔裡噴出,帶出了兩道鼻涕,他掏出手紙擦拭。
“以後可別罵你大爺了。”徐榮嶺對兒子說。
“哎,我記住了。”徐志遠說完後猛抬起頭說:“唉,我沒罵我大爺呀,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好麼,差點兒讓你們給繞進去。”
“我當然沒說你了,我是不滿社會上的風氣。”大娘把後背靠在枕墊上長嘆一聲,淚珠子又掉下來了,“唉,現在說嘛也晚了,我們家倒黴呀。”
徐志遠觸景傷情又悔恨難當,終於下了狠心。他運著氣說:“這房子我不能白住。您等著我回去商量一下,看能出多少?”
“嗯,好孩子。”大娘又止住了抽泣。
郝晨家住在一個色彩豔麗的小區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