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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抬頭瞥見振富家的掛兒在大門外向裡一探頭,立時高興地一拍大腿說,可好哩,有人主動送鍋上門了。
他立即扯開嗓門喊道,掛兒,掛兒,你胡哥做飯的鍋燒掉了底兒,你快去找口兒鍋來給你胡哥做飯吃吔。
門外傳來一聲:哎——就有“咚咚”跑步的聲響。
胡老師滿臉通紅地瞪一眼姚金方,急道,別聽他胡說,我們就要吃飯哩。
想是人已經跑遠了,沒有聽見他的話。
姚金方一臉的壞笑,說羞啥兒羞哦,我早知道你倆的事哩。平日裡不戳破,是想讓你倆磨合磨合感情。現今兒就差搬到一張床上睡哩,還充哪門子純潔高尚哦。又追問道,要老實地坦白交代哦,你倆親過嘴兒了麼,是啥滋味兒?
急得胡老師上前就撕姚金方的嘴巴,發狠道,我非把你這張爛嘴撕裂了不可。
姚金方嚇得拔腿就跑,在學校院子裡兜圈圈兒。跑到大門口兒時,就聽到一聲鐵片掉到地上的聲響。他趕忙跑出去,就見掛兒的身影在院牆角一閃兒不見了,大門旁丟著一口小印號的鐵鍋。
姚金方把鐵鍋拎進院子,對了胡老師一個勁兒地嬉笑。
胡老師的臉更紅了,任憑姚金方擺出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卻又無話可說。
滿月與酸棗婆娘的當街單挑兒對決,是在群毆事件的第二天傍晚。
當時,各家各戶都在急忙忙地燒火做飯,力爭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把飢腸咕嚕的肚子餵飽,也好節省下煤油燈瓶裡為數不多的那點兒稀罕煤油。
初時,村人還以為是娃崽子們在街上狗咬狗地發瘋打鬧,都沒往心裡去。漸漸地,有女人扯直了長腔兒地哭訴叫罵著,都聽得出像酸棗婆娘的聲音。
人們都納悶,說是誰敢惹惱了這婆娘,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呢。她連酸杏倆口子都敢罵,連木琴都敢頂嘴反犟,別說是其他人哩。
待人們紛紛趕出家門,尋聲探看,竟是滿月正與她面對面地站立對陣。
滿月的處境極為可憐,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色紫紅,渾身亂抖,幹哆嗦著嘴,就是發不出聲音來。她已經被瘋婆娘的強悍氣勢擠壓成了楚楚的一團兒,只有捱罵的份兒,卻沒有絲毫反擊的氣力。
酸棗扎撒著兩手,繞著婆娘團團亂轉,勸又勸不住,拽又拽不走,只剩了乾著急的份兒了。
此時,滿月異常地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壓不住火兒,在昨天夜裡拽著柱兒挨門逐戶地找門子。千不該萬不該,自己不應該找到晚生家,惹出這婆娘的火氣來。
昨晚,滿月早早地做好飯,坐等著柱兒回家吃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看看天要黑下來的時候,柱兒才鬼鬼祟祟地蹭進院子。
天已經大涼了,他卻光著脊背,把褂子搭在肩膀上,臉上也出奇地乾淨。
滿月越看越覺不對頭,就問柱兒咋這麼晚才回來。
柱兒吱吱唔唔地說,在學校打掃衛生呀。
滿月又不放心地細看他的臉,立時發現了問題。他的臉上有撓痕,鼻孔裡又有未洗淨的血跡。經過一番細細地盤問,柱兒便把放學捱打的事情統統抖落出來。滿月立時氣炸了心肺,想屋裡男人才死了幾年,就有人指使著娃崽兒欺負到我們孤兒寡母的頭上了。要是再過幾年,還不得把我們趕盡殺絕呀。
於是,她帶著滿肚子光火,拽著柱兒去找門子訴冤喊屈。
她倆徑直到了四季家,說就是冬至暗中挑事引起的打架。
蘭香立時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嚇得她順手摸起笤帚疙瘩,二話不說,冷不丁兒地就往冬至身上招呼。打得冬至在院子裡崩了幾個高兒,躥出了大門,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蘭香倆口子再三地賠禮道歉,並許諾說,這崽子自小就一屁仨謊兒,沒一句實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等他回來,俺一定叫他把吃屎的臭毛病改過來。
滿月母子又去了茂山家。大人們都出去了,只有大路和紫燕在吃晚飯。大路見到滿月進了家門,知道東窗事發,嚇得龜縮在牆角里不敢吱聲兒。滿月見大人不在,不好對了孩子說什麼,就又奔向茂林的家門。
還沒等雪娥打罵棒娃,茂林先動了手。
他一把把棒娃拽過來,緊緊夾到自己粗壯有力的臂膀下,褪下棒娃的褲子,露出嫩嫩的屁股蛋子,掄圓了巴掌往上狠抽。把棒娃抽得殺豬般嚎叫,一疊聲地告饒說,往後再也不敢哩,就是打死也不敢咧。
滿月也是看得心疼,勸茂林放了棒娃,只要以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