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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兒和娘坐在神位旁,略顯侷促,手腳不知往哪兒放,甚至連杌子也只坐了一個角兒,似乎無形中被屋內的氣息所感染,心裡頓起肅穆莊重之感。
金蓮見狀忙說,不礙的呀,我老師是個體恤凡人眾生的仙兒,不在乎俗人的禮節,想咋坐就咋坐,想說啥就說啥,不用拘禮哦。
酸杏女人這才放下繃緊的神經,把金葉夜裡淘覺兒的事說了,想請金蓮給看看,是不是碰上了啥邪氣兒。
金蓮立即說,你等等,讓我摸摸就曉得哩。
她把自己的雙手使勁兒搓了幾下,又在臉面上像洗臉似的搓抹了幾下,就把手放到金葉右手腕上摸捏了一陣子。隨後,她輕鬆地道,沒事呀,是她還沒滿月的時辰,葉兒抱她出過屋子,趕巧兒被一股邪氣吹了一下,魂兒便丟落在了院子裡,小娃崽兒的魂魄太嬌嫩兒,一時找不見回去的路徑嘞。
葉兒說,是哩,我是抱她出去過幾回哩。
酸杏女人趕緊問道,能找回來麼。
金蓮說,拿張火紙到院子裡四下照照,說“金葉快來,送你回家哦”,連說三遍,不要回頭,回來趕忙把紙放到金葉的額頭上照照,再趁夜裡拿到路口上燒了,病也就好哩。
酸杏女人放下心來,說這兒就回去辦理呀。又問,你看看葉兒近來的時氣咋樣哦,有啥不妥的地方麼。
金蓮依言認真檢視了葉兒的臉面,斷言道,葉兒近來的運氣不好,眼神散亂,有股晦氣侵到了額頭上,就快漫過頭頂哩。要當心家裡出事端呢。
葉兒娘倆兒簡直被她的話驚呆了。
酸杏女人緊張地追問道,這可咋辦好哦,不會出啥事吧。
金蓮說,也別大驚小怪的,人的命兒天註定,不管咋樣變故,葉兒長就了一副福相兒,有後福呢,孬不了的呀。
隨即,金蓮把話題岔開,又把對婆婆提及的建廟的事很隨意地講了出來,說這麼做的好處有多大,積的福德有多深,簡直是大過了天邊兒,深過了海川。
酸杏女人畢竟與酸杏風風雨雨地走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又當了二十幾年的支書老婆,深知這其中的厲害,一時不好表白自己的意見,但心下卻是贊同的。她附和著說,是哩,這是積陰德的事呢,建起來也是好事呀。說罷,推說得趕緊去弄金葉的事,便拽著葉兒娘倆匆匆地離開了金蓮家。
酸杏女人一回到家裡,也不對酸杏講,偷偷地把人民叫到院外,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便催他立馬到鎮上的葉兒家去辦理金葉的事。人民便急三火四地跑了。
直到天已大黑了,人民才滿頭大汗地跑回來,把揣在懷裡的那張皺巴巴的燒紙放到金葉的額頭上來回照了照,便一溜煙兒地跑到村口上燒了。
回來後,酸杏女人不放心地又詢問了人民一路上的舉動,聽見他做的與金蓮講的基本一致,沒有走樣兒,才安下心來。
夜裡,金葉果真不再哭鬧了,睡得像小貓般香甜兒。
酸杏女人徹底地信服了金蓮,並把這事講給酸杏聽,還把金蓮提及的建廟的事也一股腦兒地講了出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鼓動他也儘早參與進去,早參與早得好報兒呢。
酸杏立時冷著臉說,別人跟著亂吆喝行,咱能跟著瞎摻合麼。什麼神靈兒鬼靈兒的,盡是騙人的把戲兒,誰又真見過鬼怪神仙咧。往後不准你去瞎隨和哦,要不,我可跟你沒完兒呢。
酸杏女人雖然面上沒有跟他爭辯,心下卻想,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積德橋,你不信我信,看能把我咋樣兒。 。 想看書來
寒冷的冬天(7·1)
今冬的雪比往年都要大些,下得也勤些,十天半月地就會來上一場。
山窪兒裡的積雪很深,超過了大人的膝蓋。山裡的風又猛又硬,時常旋起一陣沖天的風頭兒,攜帶著閃閃放光的雪末兒,飛揚跋扈于山川叢林間,肆意流竄於街巷院落裡,並將冰涼的雪末兒隨意撒落在深溝坑窪裡。那些溝溝叉叉裡的積雪更是深不可測,人一旦陷落進去,大多被埋過了頭頂。放眼望去,整個山套裡一片淨白,滿山遍野的樹木和山石裸露其間,像一幅立體的古人山水畫卷。置身其中,人也成了這巨幅畫卷的一部分,眼中有畫,畫中有人,人畫一體,心畫合一,實在是美妙得很。
家家屋頂上、院牆上的積雪卻不多,積著薄薄的一層兒。想來不是叫冷硬的山風吹跑了,就是叫屋內的人氣溫火蒸化了,滴下水滴兒來,在屋簷上凍成一排亮晶晶硬梆梆的冰凌兒。院落裡那些永無安寧時候的娃崽兒們,便用木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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