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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 第五章 艱難時世(1972~1976) 十、為希望活著
儘管我們的家庭一貧如洗,甚至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但看著兩個孩子茁壯成長,我的父親母親卻充滿了希望。那時糧食不夠吃,我的父親母親都省下自己的口糧保證兩個孩子的發育。飢餓是如此難以忍受,以至於我的父母在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越是離家近,越是感到飢餓,經常要扶著牆才能勉強走回家。由於父母的悉心照料和為下代的無私奉獻,我和姐姐除了少數特別困難的情況外,都是又胖又壯。對,只要有希望,只要孩子在成長,一切痛苦和磨難自己都可以忍受。這就是他們那一代人思想的真實寫照。
剛到太谷時,單位也蓋了集體宿舍,但是必須要夫妻兩個都是城市戶口的才分房子。我母親是農村戶口,就只好租人家的房子住。那時對農民的戶口歧視簡直是令人髮指,不但沒有口糧供應,找不到工作,甚至連房子都分不上。本來家裡生活就困難,還要額外負擔房租。我們家最早租住的房子在太谷縣手工業管理局對面小巷裡。手工業管理局大院裡住著一對大學畢業的夫婦,男的叫劉雲龍,當時任手工業管理局副局長;女的叫王梅玉,當時任太谷縣婦聯主任。我們住的老式房子裡沒有自來水,於是我母親天天要到手工業管理局門前的公共自來水房去挑水。時間長了,經常與王梅玉打照面。按照太谷當地的風俗,女人一般是不幹挑水這樣的重活的。當時我的母親年輕漂亮,但衣著破舊,王梅玉與我母親打照面次數多了,便產生了好奇心。於是她向周圍人打聽,瞭解到我的母親沒有工作,家裡十分困難。
王梅玉夫婦當時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剛剛,一個叫強強。由於王梅玉夫婦都有工作,孩子放在家裡沒人管,經常生病。於是有一天,王梅玉在我母親挑水時叫住她,問她願不願意看孩子,兩個孩子每個月十八塊。我母親一聽,正求之不得,於是答應了。
和今天那些給孩子吃安眠藥的小保姆們不同,我的母親誠實、心地善良,對人家的孩子跟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悉心照顧,無微不至。後來甚至出現了這種情形:每個星期六王梅玉來接孩子的時候,小孩就又哭又鬧不願意回家,回去了不是感冒就是發燒拉肚子,一來我們家就好了。王梅玉兩口子見我的母親為她看孩子如此盡心盡力,既驚奇,又感動。後來有一天,王梅玉找我母親嘮嗑,打聽我母親的身世,我的母親就把家裡成分不好挨批鬥,嫁了男人卻受到婆婆虐待,自己沒有工作生活困頓的情況,跟王梅玉講了一遍。言者聲淚俱下,聞者泣不成聲。於是,王梅玉在感動之餘,下決心幫一幫我的母親,在一家縣辦集體企業——太谷線材廠找了一份臨時工作。當時,太谷線材廠革命委員會有一個頭頭叫鄔××,是文化大革命初期造反起家的,他風光時腰裡別了兩把盒子炮,人稱“雙槍鄔司令”。王梅玉跟鄔××一起住院時認識了,王梅玉跟他一說,鄔××就同意了。
由於當時的政策不許農民自由流動,即使是當臨時工,也必須要有城市戶口。可我的母親是農村戶口,於是我前面提到的、我的義父王鳳剛就把自己妻子的戶口本借給母親冒名頂替,才得到這份工作。所以直到現在母親身份證上的姓名都還是別人的名字——張雲霞,而不是她自己的本名——張秀菊,這就是那個年代給我們家留下的一個特殊烙印。雖然用“張雲霞”這個名字已經三十年了,可我的母親總是感覺這個名字很陌生,彷彿不是自己的名字。
當時的太谷線材廠位於太谷縣城東大街六十六號,是一家生產鐵絲、鐵釘等線材的企業,共有職工二百多名,後來漸漸增加到三百多名,在太谷縣也算一個比較大的企業了。我母親初來乍到,自然乾的是最苦最累的活——用豬血糊一種可以盛酒和豆瓣醬的簍子,每天干十二個小時,工錢七毛錢。編織這種簍子是太谷線材廠的前身“織籮社”的一項業務,也是太谷本地的一種傳統工藝。由於製作工藝複雜,加工過程又髒又累,現在大概已經淘汰失傳了。當時,不要說年輕的婦女,就是一般的男人也不願意幹這樣的髒活、苦活,因此當時全廠生產這個的只有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師傅,人員不夠,才有了這個臨時工作。可是,我的母親對這個工作激動不已,因為這畢竟是她的第一個相對固定的收入來源。
我的母親是吃苦長大的,人非常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