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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三,真實的謊言。
當父親化療到第八個療程,漿細胞已經從最初的百分之六十下降到不足百分之三;到了第十個療程,漿細胞更降到百分之一左右。後來我們轉到B醫院後才知道,如果漿細胞降到百分之三以下,暫停化療而改用肌肉注射干擾素,就可以有效地減緩漿細胞上升,等漿細胞上升到百分之十以上再化療。這樣做,一是可以大大節約治療費用,二是可以使化療間隔大大延長,也就避免化療給病人帶來的痛苦,三是減少化療次數,防止產生抗藥性,也就可以延長患者壽命。然而,臧教授對干擾素的事情卻一字不提,只是一味要父親不斷化療。無論是做妻子的還是做兒女的,都盼著父親好,又不懂醫,所以人家臧教授讓化療就趕緊化療,一天也不敢懈怠。後來,當父親轉到B醫院之後,給父親看病的陳教授看了父親的病歷,搖著頭說:“唉,化療次數實在是太勤了,這對患者今後化療非常不利。”果然,當陳教授他們著手給父親化療時,發現已經有很多原本有效的化療藥物已經無效了。
在A醫院期間,我們發現:臧教授對我們病房中的很多人都隱瞞實情。父親第二、第三次化療時,住我父親鄰床的是一位退休工人,在家殺魚時不小心割破了手;當時沒有當回事,誰知卻引起了破傷風,又由破傷風轉為急性白血病住進了醫院。住院期間,老工人一直高燒昏迷著沒醒過來,無論用什麼方案就是沒法退燒。一般而言,急性白血病基本上治不好的,也活不了幾天,在這種情況下有點良心的醫生就應當建議:如果家庭條件不太寬餘的話,最好意思一下停止治療算了。那一家子人很親的,根本摸不清醫院套路的老伴就央求臧教授用最好的藥。這真是正中臧教授下懷,人家正巴不得給你用好藥呢,那樣回扣大大地有。於是乎什麼貴藥都用了,短短四十天時間裡花掉了二十來萬,花掉了那家子最後一個子兒,沒錢也就停藥了,最後回家等死去了。那家屬臨走時質問臧教授:“為什麼從來沒跟我們講過他的病治不好?”臧教授回答倒也理直氣壯:“不是你們要我用最好的藥嗎?我盡力了,治不好我也沒辦法。”就這麼著,維持了老人家四十天沒醒過來的生命,用掉老兩口和子女的全部積蓄,這家子人恐怕連給老人家辦後事的錢都沒了。
當時還有一個農村來的患者,因為在鄉鎮企業當油漆工苯中毒而導致了白血病,現在鄉鎮企業已經垮了。那家人東拼西湊了四萬塊錢治病,因為缺乏和醫生打交道的經驗,跟臧教授談話時交了底牌,說自己只有這麼點錢,要是治不好就算了。臧教授聽了,就含含混混地說:這個病,四個療程“差不多”可以好,一個療程大概一萬。當時我母親坐在旁邊,聽了直納悶:不是說治白血病要很貴嗎?怎麼這次出了鬼,這麼點錢就可以治好?母親還直以為臧教授發了善心呢。後來那個患者化療了四個療程,花掉了恰好四萬塊錢。沒錢了以後,臧教授讓他“回家慢慢養”。不久以後,父親在化療時,聽病友說那個農民已經死了,留下幾萬塊錢的債務給他的親人揹著。
臧教授看病時還喜歡看人下菜,那個農民四萬元的醫療費對見過大世面的臧教授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有一個電信局幹部,姓劉,得了跟我父親一樣的病。但電信局效益好,是實報實銷的公費醫療。臧教授一看,好哇,來了個冤大頭,於是每個療程都拼命加“好藥”,一次化療就花了他將近五萬塊錢。到了二○○二年三月我父親離開A醫院轉到B醫院時,姓劉的已經花掉了將近七十萬了。同樣的病,同樣的病房,費用差距卻這麼大。可見臧教授對我們這個小康人家,還算是下菜下得很準的。
方法四,多餘的檢查。
所有看過病的人都有體會:現在到醫院看病,醫生們首先會讓你做一個又一個檢查,動不動就是成百上千的全身CT、核磁共振。本來檢查作為診斷的依據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問題是,一些缺乏職業道德的醫院為了多賺錢,強迫醫生讓病人做很多完全不必要的檢查。有些檢查是不過是多花幾個錢而已,比如心電圖;有些檢查則是有害的,比如頻繁的X光透視。
自從我父親住進A醫院,各種檢查就成了家常便飯。反正我們患者和家屬也不懂那些檢查是必要的,那些是不必要的,人家讓查就查唄。但是至少有兩回他們讓父親做了完全不必要而且有害的檢查,一次是父親第二次化療期間,要父親做骨掃描,花了六百多塊。其實我父親這個病臧教授心裡很清楚,肯定是要侵蝕骨頭的,漿細胞控制住了,骨頭就好些;漿細胞升上去了,骨頭就被侵蝕。可臧教授還是要我父親去骨掃描,等到結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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