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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符雪遲無奈地笑了,“哪來的自信?”
“因為我是歧陽城的城主。”
到了傍晚的時候,獄卒送來一些殘羹冷炙,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包子,稀得幾乎找不著米粒的薄粥。甚至連盛裝的碗也是破破爛爛的滿是缺口,一個不小心,就會蹭破嘴唇。
絃歌把包子放在手心裡捏了捏,這還咬得下去嗎?搖頭又嘆氣,算了,有得吃就不錯了。她跌跌碰碰地站起來,雙手緊緊扶著身邊的鐵欄。絃歌斜靠牢門,調皮地笑笑,“雪遲,需要我餵你嗎?”
符雪遲只是笑望著她,沒有說話。
絃歌挑眉,將包子往自己嘴裡一塞,勉強咬下一口,咀嚼個不停。“雪遲,如果真的有機會逃出去,你不用管我,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在這裡,你的命是最重要的。”
符雪遲的眼神霎時間冷下許多,靜默片刻,他平靜開口,“你不是一向都提倡眾生平等嗎?在歧陽城的時候,你信誓旦旦地對士兵百姓說,生命是沒有貴賤之分的。就在剛才還說要把所有人都救出去,怎麼現在又說起喪氣話?”
“士兵可以再招募,城主也可以找人更替。可是,對歧陽城來說,對雀南國來說,你符雪遲卻只有一個,無人可代替。鄰邦不敢興兵的原因,只因為有你符雪遲在這裡。”
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凝固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絃歌,我沒辦法為了你投降極東國。但是,我也沒辦法丟下你不管。”符雪遲凝視她的眼睛,“剛才冷立的話你千萬不要當真,在你手下辦事我從沒覺得不服過,我反而很慶幸坐上城主位置的人是你,你給了我絕對的信任,我才有了在兵權上絕對的自由。這兩年來,你做得很好。”
絃歌淡淡一笑,“我知道。”她一步一顫地走過去,將那碗稀粥端到他嘴邊,動作輕柔又緩慢。符雪遲很快就喝得見底,整個過程中,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絃歌,深邃的目光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閃爍,曖昧的氣氛縈繞兩人周圍。待絃歌坐回原地,放下手中的碗後,他低沉的聲音又在牢房中擴散開來。“絃歌,三年前,你及笈的那年,我無意中聽到你和大伯的對話了。”
絃歌的身體倏然一僵,目光也不自覺地避開。
符雪遲還是盯著她看,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變化,旁若無人道,“大伯屬意將你許配給我,可是我聽見你拒絕了。”
“原來你聽見了。”絃歌淡淡一笑,神情已恢復如常。“都已經是以前的事了,何必再提。”
“如果這次逃不出去,我至少想死個明白。”符雪遲了然地望著她,目光溫柔,“你拒絕我的原因是什麼?”
“雪遲,你是很好很好的,一直都很好,但是……”
“是因為湘玲嗎?”符雪遲直接地問。
符絃歌,符雪遲,古湘玲三人一起長大,彼此的感情親密無間。符雪遲是絃歌的三伯符霜霖一箇舊部的遺孤。那位舊部的妻子也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性,追隨丈夫一起殺上戰場,結果夫妻雙雙戰死。符霜霖心生憐惜,於是收養雪遲為子。至於古湘玲,是絃歌幼年時和雪遲出遊,正好看到孤苦無依的古湘玲在路邊乞討,於是絃歌就把她揀回家了。
嬉戲,吵架還是和好,他們不論何時都可以在一起,不想有傷害不想有間隙。兩個女孩子,一個男孩子,如果有兩個人成為了一對,那剩下的那個該怎麼辦?更何況,古湘玲對符雪遲的感情只要不是瞎子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
“小時候每次出去胡鬧,都是你陪著我去,湘玲卻懂事多了,雖然她不喜歡,可還是會替我們掩護。記得有一次我們不小心捅了馬蜂窩,你把我緊緊護住,結果你被叮得滿身是包。”絃歌雙手抱膝,無限懷念。
“我也記得,那時候你被義父大罵了一通,然後養傷的時候湘鈴又把我和你罵了一頓。”
“呵呵,三伯向來不喜歡我,看見我的時候一直都板著臉。不過,湘鈴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雖然把我們罵得不成人形,我後來卻看見她偷偷地在哭,還求菩薩保佑你臉上別留疤。”
“……”符雪遲安安靜靜地望著她。
“雪遲,如果問我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我當然是喜歡你的,而且很喜歡很喜歡。”絃歌的笑容像浮雲一樣清淡,“不管是什麼理由,我終究拒絕了你。歸根結底,只是因為我不夠愛你而已。”
符雪遲沉默了片刻,輕笑出聲,“你的解釋真是簡單易懂。”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