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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級重新規定它與國家的關係的機會。它極力想打破多少個世紀以來如下的
惡性迴圈:要麼是企業自由和社會動亂並存,要麼是政治穩定和經濟剝削(或
壓迫)同在,這一直是設想任何新的國家結構時僅有的選擇。這樣,在一段
時期裡,自治和聯邦主義成了資產階級實現其政治策略和階級抱負的工具。
自 1920 年起,這一自治運動好像把基本上互相對立的支持者聚集到了一
起:保守的名流和開明的或者野心勃勃的軍人、革命的知識分子和商會。資
產階級力圖利用這個運動來實現它互相矛盾的願望:自由與秩序。商人們鼓
吹制定省憲,鼓勵恢復地方政府機構,希望藉此加強自己的權力,以對抗來
自政府或軍事官僚機構的干涉。在那些將首先受惠於這一運動的非官方的地
方精英中,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那樣,商人階級起著越來越大的作用。
還有,省或地區的框架似乎特別適合於從丁文江到武堉幹這些自由主義
知識分子所鼓吹的“職業主義”發揮作用。①部分地由於約翰?杜威的行會社
會主義的說教的啟發,職業主義提倡將公共事務的責任移交給專家。“工匠、
農藝師、教授和知識分子的政府萬歲!從事工作的人們的政府萬歲!……打
① 胡適:《我們的政治主張》,《努力週報》,2(1922 年 5 月 14 日)。傑羅姆?B。格里德英譯,見其《胡
適與中國的文藝復興》,第 191 頁。
② 《全國商教聯席會議始末記》。
① 丁文江:《少數人的責任》,《努力週報》,67(1923 年 8 月 26 日)。武堉幹:《聯省自治與職業主
義》,《太平洋》,3。7(1922 年 9 月)。
倒無所事事的人的政府!”①《上海總商會月報》以論戰的口吻重複了這一主
題,主張“職業政治”:剝奪一切“無職業者”的公民權——指的是“貴族、
軍閥、官僚和政客”。②
大多數有關制定省憲的主張沒有走得這麼遠,它們在保護職業利益的同
時,也給地方當局以廣泛的經濟權力,例如管理鐵路、電話、電報,以及創
辦發行紙幣的銀行。③
資產階級不只是希望透過自治來保證從官僚主義下獲得解放,它還希望
按著自己的利益建立控制社會的有效體系。新近的研究突出了自治政府機關
的發展和“裡甲”型稅收系統或“保甲”型公安機構的發展之間的共存關係。
④20 年代初商團的發展同樣證明企業界急於負責保障社會秩序的願望。1916
年,對這類團練組織作了嚴格的規定。這是袁世凱 1914 年解散地方諮議局的
結果,表明了官僚主義的復辟。隨著自治運動的發展,商人們要求放寬這種
限制。他們“請政府允各商會自練商團而行自衛”。⑤漢口商會援引漢撒同盟
⑥的先例,要求組織真正的城市聯盟,認為如果全國各城市能真正團結一致,
商人將擁有極大之權力。⑦
但是,雖然北京政權的衰落鼓勵了自治的傾向,商人們也碰到了消極的
影響: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維持社會秩序,也沒有辦法引導經濟現代化,因為
經濟現代化加速前進的步伐要求有統一的貨幣和關稅制度。這種對強有力的
國家的懷念,在各商會要求“中央”給予指示、發出禁令、糾正錯誤等數目
繁多的動議中都表現了出來。其結果是商人們即使在要求自治的同時,也不
肯放棄中央集權的好處。他們認為,採用聯邦制就可以克服這種矛盾,滿意
地調節中央政權和地方政府之間的關係。
知識界展開了一場關於憲法知識的較量,不斷地比較德國、奧地利和美
國憲法的優劣。而上海總商會則堅持市政管理和警察職能必須歸地方當局負
責,堅持工礦企業不能由中央政府管轄,“不但因為這樣會使工業本身的發
展陷於癱瘓,並且還會使中央政府有可能將屬於這些企業的權益抵押或出
售”。①因此,資產階級繼續一方面害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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