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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信仰的基本原則,它達到這種觀點是透過對傳統的孟子思
想的發展,孟子認為,惻隱之心“充塞”天地,其根源在於對同情他人的人
類天性的培養,因此,擴充而普遍化了人的美德變成了“仁”。在康的說法
中,仁被視為一種能動的宇宙-道德力量;因此,仁在他所認為的吸引和排斥
的力量中表現了出來,吸引和排斥的力量是外在宇宙運動以及作為有意識生
物道德生活基礎的本能的動人感情所固有的。在昇平時代,考慮到關係遠近、
地位高低這些倫理差別,社會準則(“禮”)仍然允許人際親疏關係的有限
的或“區域性”的表現,在大同時代,社會習俗將擺脫所有這樣的“私心”,
將完美地體現無差別的普遍的仁愛精神(仁)。
這樣,康的自然和社會進化模式,是以蠻荒到文明的歷史演變為出發點,
① 引自馮友蘭:《中國哲學史》,第 1 卷,第 378 頁。
並且包含了一種西方範例所啟迪的先進的民主和富裕社會的現世的觀點。不
過,他基本上認為其全部過程是一部人類精神臻於完善的奧德賽史詩。透過
現代化以支撐他的烏托邦預言,這使傳統新儒學的有機宇宙觀點由於聖人誠
心的自我實現而得以改造。不過,康的說法提出了這個有機體兩極之間,即
聖人一方和“天地”外在宇宙另一方之間的一種新型關係。康把聖人幾乎設
想為令人敬畏的宇宙景象面前的旁觀者,而不是把聖人放在中心,作為宇宙
變化的根源。仁,儘管仍然作為個人道德意識的源泉而發揮它的作用,但是
是在外部世界——在佈滿星星的天空,在變化本身的活力中——最有力地顯
示出來。從這裡引出了他的唯物主義傾向、宇宙決定論的萌芽和一種激進的
道德樂觀主義。一般新儒學那種對宇宙缺陷和道德衰退的憂慮傾向已成過
去;代替的是康表現出的信心,人天生的慾望和仁是協調一致的,並且,個
人的享樂、愉悅、富裕——所有這些和教化都可指望是這個未來的烏托邦的
恩賜。聖人並未創造社會烏托邦;歷史本身將創造社會烏托邦。康認為,如
果說要透過對人類社會的社會障礙的摧毀來達到精神的盡善盡美,那麼這更
可能是解放的賜予,而不是人類鬥爭的結果。
因此,這種人類征服自私的理想,似乎缺乏需要內部鬥爭以克服它的任
何強烈意識。的確,康通常把道德成就的障礙解釋為自我之外的環境和禮儀
所造成的“諸界。”不過,他也把實際的道德行為解釋為需要承受這些事實
上的障礙,也就是,解釋為適應人們碰巧生活於其中的時代的行為。如此,
精神的進化便成為一種宿命論的宇宙的發展:“時之至也,變亦隨之。”在
反映未來方面,也只有先知的先見之明可以說能部分地推定未來;因此,聖
人道德上真正的作用也在於預示未來。
《大同書》所描述的康的特定的社會理想,雖然在細節上是現代的,甚
至是“西化”的,但在他的信仰體系中仍然缺乏一種真正現世的自主。他提
出的形象的描述(對人類社會的“九界”的描述)重複了神秘體驗——儒家
等的——的傳統陳述,在其中,自我、外部世界和超自然之間通常的界線至
少是變動的,至多則完全消失。康的社會理想強調消除政治的、種族的、性
別的及國家的“界”,與其說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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