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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的某天,我打了個電話給他我說找到工作了,老闆包吃包住,不等他回來我便離開了他的屋子。
這是一個聽起來很好玩的工作,一個酒店裡的倉庫管理員。
老簡打電話來叫我出去喝過幾次酒,我越喝越覺得咱們不對味,越來越不對味了。
他繼續教育我:“要轉變觀念,要緊跟時代走,你老以為自己那點貨色值錢,以為人傢什麼給你大把好處,是不是?憑什麼啊?......”
我該清醒了,我開始欠老簡的了,因為他對我的教育是可持續性的。
我不想欠著誰的,在這個世界上。
想當初我被迫來到這個世界,我本來就赤條條一身肉。可一拔又一拔人馬在我漸漸衰老的路上不斷設計各種陷阱,目的就是使我邁著他們想象的步伐朝他們指定的方向走。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使我這樣的人在他們設計的迷宮裡暈頭轉向,一干象我這樣的人為了找到出路不得不拼死拼活,為了他們扔下來的一點好處明爭暗鬥,你推我擠。
他們在迷宮上空還吊下來各種賞賜呢,當然,也吊下來少數的繩子,於是,誰的勁大,誰敢把別人往下踩,誰就能搶得著那根繩子,以便從此爬出迷宮外,成為設計迷宮的一分子。
象我這樣的就算走出迷宮也沒多大用處,外面有更大的迷宮,一切他們都已經算計好了。
當然,迷宮不是萬能的,只要不願意走迷宮的人多了,只要發現迷宮外還有迷宮的人越來越多,也許有迷宮玩不了的那一天。也許吧。
不想欠老簡的,這樣我就不欠他了。一旦不欠他了,我的笑容就真實,就傻乎乎的。
我知道,在街頭那人來人往的地方,有些人就喜歡我這樣笑著,於是,他們也給我一些真實的笑。
本來嘛,誰也不欠誰的,雖然有人拼命想辦法讓更多的人覺得欠他的。
第十七章 醒來哪兒就哪兒
此刻,我在幹一件意義模糊的事:觀察活人的肉。
一團肉現在就堆在我面前,這是一團象破手風琴般喘氣的肉,而且喘得我手心冒汗,我擔心這團肉萬一喘不成氣了怎麼辦?
這團肉是一個人,它剛好有一個名字:左成耀。但我們都不叫這個名字,我們叫“左總”。左總的意思是左行政總廚,於是便“左總”了。
空氣有點緊張,主要是左總喘得太厲害了,我清楚的認識到身邊的空氣呼呼往他的鼻孔裡鑽,然後廢氣又咔咔的噴出來,很象兩挺正在射擊孔裡掃射的機槍。
幸好空氣還不要錢,幸好左總的骨架同時也相當驚人:進出門口得低頭,還得歪著身子才能把自己挪動。所以,不必過於擔心他的呼吸會停頓。
我留心過,他是故意做出這種門口“很小很矮”的姿勢的。
因為他喜歡和別人在一起時充分利用他的身體優勢,經常迫近別人,採取“泰山壓頂”中國古老武術的一招。這廝壓人壓慣了連門口也不放過。
此時的左總已經呼呼大睡,我乾的事就是細心揣摩他這團肉。有那麼幾次,我極其短暫的懷疑這是一團肉還是一個人?
當然,如果我在別的什麼地方睡著了,如果剛好有一個類似我這樣喜歡揣摩別人的人,他同樣也可以懷疑我是不是人或者其他的。這樣的機會是有許多的,我想我多次在人來人往的場合呼呼大睡,不知有多少好奇的目光審視過我的模樣啊?當然,我這一身肉不一定引起別人的興趣,那我肯定這時候是在自作多情。
左總喜歡來我這倉庫商談工作,當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時,他已經在那張椅子上睡著了。對他來說,睡著的意思是喘氣。這傢伙和椅子之間有一種曲線很複雜的默契,那就是當他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椅子便自動隱身了,巧妙的藏在他的肉堆中,再也難看得見,除非你故意彎下身去找那椅子的四隻腳。
左總的臉長得象一隻葫蘆。一般人都知道葫蘆有兩個球,上小下大,左總的臉剛好長得與葫蘆極其神似,就好比有些人長得不象某偉人,卻偏去演某偉人,於是,美其名曰“不求形似但求神似”。
一旦我們能樂淘淘接受“神似”這類自得其樂的比喻,便會發現生活處處充滿神似的形跡,而且一點不可疑,絕對可信可靠。
先拿我來說吧,我的面龐超級象一塊切肉砍骨頭的圓形砧板,一團又大又肥的鼻子象只更加又肥又大的雞屁股,這隻雞屁股沒人喜歡吃,固定而且永遠的被擱在砧板中間。
當年我就是把這個比喻說出來弄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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