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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生們帶來的傷痛,一方面讓她們欲罷不能(不俗的言辭和樣貌,讓浮蕩少年們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另一方面又使她們傷心透頂,無限困擾積鬱胸中,走不出人生困境。更何況,不少男人在鄉下還有妻子,與之戀愛,從法律層面上說,不受保護,從封建倫理上論,那等於是當妾。
石評梅:獨身是誰的錯(3)
自由戀愛開啟了男女兩*往的新天地,可舊式婦女間夾其中,成為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這讓新女性們不忍。與其這樣受苦,那不如斬斷情絲,成全別人,也成全自己,獨身不失為一種選擇。1920年天津“覺悟社”辦《覺悟》雜誌,第一期便發表宣言:“我們報獨身主義的”……他們認為男女社交公開的目標是崇高的,是為了男女兩性人格的發展的,但如果因為戀愛而影響了社交公開的嚴肅性和崇高性,那麼不如獨身。在來北平之前,她只是個馴良的少女,可經過第一次戀愛的重創,石評梅在憤恨中,發現了她那少女的自尊和自傲,從而斷然改變了原有的處世態度。在歷史之河交匯的道口,青年男女的交往,註定沒有平坦的路可走,尺度的把握,究竟很難。過猶不及。狂歡過後的黯然*,格外令人感到愁慘愴痛。
既抱定獨身主義,遊戲人間,再遭遇男性的情感進攻之時,石評梅放浪形骸自是難免。菸酒詩歌,湖光山色,她用熱鬧的生活來沖淡內心的苦悶、用辛辣的刺激麻木自我的靈魂。她像是《紅樓夢》裡尤三姐,那情形,不是男人玩了她,倒是她玩了男人,其實狂誕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顆憂傷滴血的心。這顆心,無疑已經生出了愛情的抗體。
高君宇就是在這時候介入到石評梅的情感生活中的。
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心如死灰。美麗的錯誤,往往不是來得太早,就是來得太遲,如果君宇早兩年遇到評梅,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可現在,巨大的過去之影,橫在兩人中間,如鬼似魅,君宇自不在意,可評梅卻久久不能釋懷,有何辦法?愛情需見招拆招,此時的評梅卻是無招勝有招,女子的自尊,使得她保持住了一個冰冷的表象。
不久,評梅患猩紅熱,在君宇的悉心照料下,她又恢復了一些愛的信心,但這小小動搖,很快又被獨身的念頭扶正。愛需要同情,在戀愛中生病,極容易促成戀愛的深入。評梅感激君宇,進而從這個感激中生出了愛,但這愛,不是由心而發,而是外界促成的。更何況,君宇早在14歲,就已經訂婚,他貢獻的真誠,評梅怎麼肯收,又怎麼能收?
但戀愛的玄妙,就在於百轉千回,總有轉機。高君宇自小就有咯血的毛病,戀愛失敗,心情沉重,一口氣上不來,舊病復發,血便從喉嚨裡咳出來。為穩住病人心情,評梅恐怕給了君宇一些承諾,相思成病,危在旦夕,怎能見死不救?高君宇的病,自此成高石之戀的救命丹。
由憐生愛,這樣的過程,很符合戀愛的發展。可這裡的問題在於,由憐而生的愛,更適合男方對女方,高石的戀愛,恰恰相反。石評梅在戀愛的一開始就佔據了一個較高的位置,有了某種心裡優勢。用廬隱文字里的話說就是“他還不是我理想中的人物”。哪裡不理想(石小姐在愛情上貌似有點過於看重外貌)?她彷彿覺得,這愛情像是報恩換來的,而且因為受過傷,她對於愛情,已經有點害怕,她害怕愛情兇猛的來勢,她害怕失去理智,這愛情有些魯莽,有些強迫,可它終究是那麼有力量。
這種愛的繁難,在廬隱的敘寫中,格外微妙。小說中,曹君(以高君宇為原型)因為革命工作要南下廣州,臨行前的雨夜,他來到沁珠(以石評梅為原型)的住處,“滿身戎裝,並且還戴著假須”。可這樣一個曹君站到沁珠的面前,她也不過是覺得“曹有時真有些英雄氣概……但我同時又覺得我嫁給他,總有些不舒服。”哪裡不舒服?她對他當然不能說一點愛情沒有,但這愛情,卻藏著種種不和諧。“這不和諧,有一部分當然是因為我太野心,我不願和一個已經同別的女人發生過關係的人結合;還有一部分是我處女潔白的心,也已印上了一層濃厚的色彩,這種色彩不是時間所能使它淡褪或消滅的;因此無論以後再加上任何種的色彩,都遮不住第一次的痕跡,換句話說,我是時時回顧著已往,又怎能對眼前深入呢?”以廬隱和石評梅相交之深,其不和諧之處,想必她也不會去虛構,這段幽微的心事,包括處男情結,包括不能忘舊,都是一個少女心緒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石評梅:獨身是誰的錯(4)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高君宇的付出,石評梅深知道,她改變了對他的態度,但她到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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