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28節(第3/4 頁)
崔漾將詩作遞還給侍衛,問陸子明,“都考些什麼?”
四人同席,陸子明回稟,“回陛下,文課有六,一考博聞強識,二考詩詞,三琴棋書畫取其一,四籌算,五斷案,六時政;武課有三,一博聞強識,二弓馬騎射,三排兵佈陣。”
念及陛下擅長弓馬騎射,又是將軍出身,宴歸懷略遲疑,行禮問道,“陛下是想參加麼?”
崔漾失笑搖頭,“朕的目的是引導他們入朝為官,不是與他們為敵。”
她略一思忖,朝兩人道,“近來放你們兩人沐休,歸懷你負責盯賢良館,若有應詔的,且人尚可,便將人留下,陸先生幫著尋人,需得家境稍顯貧寒,略有些學識卻不傲氣的,找三十人,擅長什麼都沒所謂,品德端正即可。”
兩人雖不明白陛下的用意,但都應下,立時便去辦了。
司馬庚眼底起了波瀾,看著窗外遠山微雨,一時心緒起伏。
她選出三十人,在背後操控指點,叫他們在文武試中霸佔大部分頭名。
一則這三十人應詔入朝,其餘學子自然跟從追隨,可解十月課考賢良,千職待缺無人應詔之危,二則選的都是寒門清流,一旦入朝,便是寒門新貴,純粹的天子門生,衷心可靠,天下寒門學子敬她用人不拘身份地位,必心生擁戴嚮往,為其正名。
三為新朝政令,這三十人入朝,衝擊的是舊臣勳貴,是繼續與新帝對抗失了聖心,還是後退一步與寒門士子分羹抗衡,人心各自揣摩,她位居幕後,撥弄起朝政,便易如反掌。
一箭三雕,靠的是心計謀算,自晉陽叛亂起,樁樁件件,無不從容自如,趁勢而為,隨機應變,再荊棘,始終泰然應對,淡然處之。
軍政,內務得心應手,處理起來,並不比任何人差。
尤其對讀書人,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耐心,比起對朝臣,手段溫和包容了很多,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叫人心驚,也心折。
司馬庚喉嚨微癢,見她立於窗前,知她正在看秋景,便壓住了不發出響動,只半靠在椅子上,渾身力氣似乎被抽掉了一半,心裡潮熱,亦心生灰敗。
細雨彙整合珠,自屋簷角下垂落,滴在竹篦之上,散出空靈輕響,路上書生巾冠素袍,護著招文袋提著袍角急匆匆而過,清川長薄,秋雨空濛,遠處暮雲溢位清寒,碧梧葉雨滴滴答答,難得一片清幽靜謐。
崔漾掰著糕點餵給雪團,小鳥歡快地在她手邊跳動,發出啾啾啾的叫聲。
崔漾微微一笑,折身時見司馬庚雖還坐著,一張清貴俊美的面容卻泛出灰色,出人意料的頹唐,哂然道,“有時候太過聰明也不好,今日以後,夜夜受分筋錯骨之痛,這便受不了麼?”
司馬庚壓住嗆咳,飲茶潤喉,神情雖蒼冷,眼底已無波無緒,“沈氏學宮、鹿鳴書院、北麓書院的學子皆會參加文武試,論弓法兵馬,你手底下多的是人,但詩書琴棋畫五類,想必為難,我可以幫你。”
楊明軒、於節擅理庶務,陸子明擅堪輿籌算,宴歸懷詩畫雙絕,但要一下子對付這麼多人,難免捉襟見肘,且他們入朝之前,成名已久,代人捉刀容易露出痕跡。
想要三十人大部分在文武試上拔得頭籌,談何容易。
崔漾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問為什麼,改課稅,提拔寒門,於大成來說,只有利計,司馬庚定然明白這個道理。
但何必用他,手底下也不是完全沒有人。
外頭秋雨綿延,崔漾拿了信報繼續看,翻不過兩夜,神色微凝,取了枚棋子往窗外擲去。
窗戶破開,露出沈熔的腦袋來,手裡捏著一塊桂花糕,“阿九。”
他被砸中腦門也不喊疼,捏著那塊沾滿泥汙的桂花糕,費力地爬進屋子裡,“剛剛肯定是阿九救的我!”
崔漾眉間湧起不虞,方才只是見他呆呆立在街口,被一胖漢扯住,因著沒了武功,又嘴笨拙舌,便只能任由那壯漢踢打訛詐,扔了塊糕點,灌注內勁,把那壯漢嚇跑了。
全當還了當初與她喂水的恩情。
崔漾淡聲道,“許是你家兄長派了影衛暗中護你,你走罷,勿要再來。”
沈熔帶著面巾,捏著桂花糕,露著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還會練好武功,像以前一樣厲害,阿九不能不要我。”
崔漾笑了笑,“你可以練武功,練沈家的武功便是,你哥哥會給你找。”
沈熔心臟很痛,終於忍不住哭起來,“我不要哥哥,哥哥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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