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37節(第2/4 頁)
顧一週,偌大個丞相府,實則裡面只有一進的院落房舍,原來前後的屋子和花園池子都被推平了,全換成了菜地。
眼下是秋季,正是收穫的季節,蔬果蓬勃,只不過這位丞相不願用糞土澆灌,所以地裡的白菘、瓜果、菽豆個頭都偏小。
但若是澆灌糞土,住在這麼幾畝地的菜園裡,肯定臭氣熏天,蚊蟲滿天飛,是決計住不了人的。
崔漾想著那場景,倒把自己逗笑了。
青年正盯著灶膛下的松殼燒火,聽見那陣清越舒緩的笑聲,回頭看了一眼,便又專注在火塘上了。
他袖袍微卷,露出修長且帶著一層薄薄肌理的手臂,那臂膀自手腕蔓延出一根紅線,沒入衣袖,青年渾不在意,茶壺裡換上水,方才問,“你吃飯了麼?”
崔漾本不想吃,想著他來時肩上帶著些微霜林寒露,定是星夜兼程趕回來的,又點點頭,“你做罷。”
王錚淘米煮飯,摘了兩顆白菘,清水煮上,又自瓦罐裡挖出兩碗醬香肉,到做好端上來,竹椅上的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只是昏睡中似乎亦留了兩分神,一柄摺扇壓在掌中,手指始終搭在機關上,裡面是頃刻便能叫數十人斃命的毒針。
九年前在地窖裡練功太急,中秋節也不停歇,七經八脈受損,幾乎命絕,後頭雖有所好轉,每到這一日,真氣凝滯,便十分不受控制,用藥壓制,便會昏迷一到兩個時辰不等,若是心情抑鬱不得開懷,情況又會更糟糕許多。
她掩藏得極好,連暗衛也不知她九月畏寒,中秋節會有這樣的病症發作,但哪怕是在他這個知情人這裡,也絲毫沒有放鬆心神。
那玉瓷般的面容上漸漸滲出汗珠,黛眉輕蹙,王錚取了新的巾帕,浸入溫水中,泡熱,擰乾水給她擦拭,只毛巾剛一靠近,便見她已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王錚指尖停頓,淡聲道,“我還沒拿到解藥,如何敢對你不測,只是醒也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崔漾目光落在他腕間,青色的筋脈旁一條紅線清晰可見,略提了提神,“你做了什麼吃的。”
菜色清淡,原汁原味。
王錚舀半勺米飯,在上面覆蓋上一層雞蛋羹,再一層醬香筍絲,垂眸撿掉薑絲,遞到她唇邊。
崔漾張口含下,白菘煮得軟,咀嚼都不需要力氣,雞蛋羹上有一點切細的松菇,帶著清淡的鹹香,筍絲清脆,崔漾一勺勺吃了小半碗,“湯。”
青年探手取了一隻乾淨的白瓷碗,修長的手指搭在碗邊上,與上頭松針青葉相襯,攏著寬袖盛湯,試了試溫度,喂到她唇邊,等她吃完,又取了蜂蜜水給她漱口。
夜裡有些許微風,圓月高懸,遠處是燃起的孔明燈,馬燈掛在松樹林梢下,青年手執一雙竹筷,坐在石桌旁撿著菜吃,儀態端方。
他速度很慢,卻不是宴歸懷那般烏龜般慢慢挪動的悠閒,而是一種巖崖青石清風明月般的淡然沉穩。
崔漾看了一會兒,就著月朗星稀,松濤陣陣,又睡了過去。
察覺自那人睡去,他吃飯的速度變快了,王錚微微一頓,又放緩了速度。
睡著後內息運轉修復,兩個時辰後崔漾便醒了,月已掛上林梢,那個年輕丞相正在田地裡拔草捉蟲,他身後跟了只半大的鴨子,鉗子夾住一個蟲,那小黃鴨便伸出脖子去啄來吃,一人一鴨配合得十分默契。
丞相大人不願鴨子的糞土弄髒他的農田,叫下人制了一個布兜兜住鴨子後半截,月輝下那小鴨子伸著腦袋吃一次蟲,就嘎地叫一聲,走起來歪歪斜斜十分不自在,顯得滑稽。
崔漾被逗笑了,見暗衛自院牆上躍進來,遠遠地在田埂上叩問聖安,略坐起來些,叫他上前回話。
是軍報,晉陽已破,吳順被俘,不日便押解回京城。
崔漾收了戰報,問道,“沈家一切正常麼?”
暗衛回稟,“一切正常,沈家家主已經著家臣派送印信至州郡七府,也遣散了京府中的奴僕,影衛,確實是真心投誠。”
崔漾應了一聲,“好,繼續盯著。”
暗衛領命而去,王錚抱著鴨子回來,將鴨子放在石桌上,洗乾淨手,翻看奏報,“你和沈家兩位姑娘有什麼冤孽麼?造成這樣大的誤會。”
黃鴨蹲在石桌上,眯著眼睛打盹,崔漾摸了兩把,“舊事無意義,不提也罷。”
只是去找沈恪的時候,無意撞進一座小院裡,沈夕沈茗奄奄一息,她提著鞭子追出去,只看見一個急匆匆的背影,外頭全是腳步聲和喊聲,她想把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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