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37節(第1/4 頁)
不過這冷峻的護衛能用一個字表達的話,絕對不會超過兩個字,如果對方說的是廢話,那麼直接就會被當成空氣忽略過。
自家主上又是沉靜少言的性子,一路可苦了他這個話癆,也就是能趁著換馬匹,喂草料的時間和店家掌事說說話了,現在聽聞女帝陛下困局已解,名揚四海,白菘只差沒有歌唱一曲跟著慶祝慶祝,至少不用再拼命趕路了。
他打算坐下來好好歇歇,豈料韁繩被自家主上接過去,“你可在此休息,我先回上京城即可。”
他聲音溫和沉靜,白菘知曉他便是當真在這兒休息,主上也不會責罰,但做小廝的哪裡能這樣,便急急忙忙起身,也跟在後頭上馬了,大著膽子問了洛鐵衣一句,“你知道我家主上為什麼著急往回趕麼?”
問到了一個空氣,迎面只有馬蹄揚起的灰塵。
快到上京城時,白菘看見了夜空裡燃起的天燈,驚呼了一聲,“是中秋節!”
後又想起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王家覆滅,自家主上已沒了親人,心裡歉然,不由又噤了聲。
已是戌時末,夜色黑透,華燈初上,上京城的絲竹鐘鼓聲遙遙自城裡傳來,桂花釀酒的香氣散進了風裡,喧譁歡笑,同慶中秋。
王錚知曉白菘父母親住在城郊,便勒了勒馬,溫聲道,“你從囊袋裡取一百兩,回家去罷。”
白菘搖頭,前去濮陽時,府中的奴僕已悉數被公子遣散,只留了兩個菜農,今日中秋節,兩個菜農想必也不在府中,他若是走了,偌大一個丞相府,不就只剩下主上一人了。
城樓燈火通明,長堤上依稀能看見皇城簷角,王錚道,“今夜有要事外出,不必你伺候。”
白菘還是不肯,洛鐵衣抱劍開口,“中秋節,丞相和陛下一起過,你走。”
白菘恍然,想想也不再說什麼了,到這時,才忽而明白,主上為何每年中秋節都不在府中,也不帶下人。
他便不再爭執,取了銀兩,直接回家了。
宮中正開宴,因著是女帝,無需避諱,男女同席,幾乎各府都帶上了府中適齡女子男子,女子是為挑選侍讀入宮伴駕,男子則是為選後宴鋪路,如果今夜便能得陛下青眼,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有專門的歌舞,都是各家嫡女嫡子獻藝,只是一則中秋節對陛下十分特殊,諸臣難免束手束腳,二則陛下今日未帶面具,放眼過去,都是呆呆坐著的人,無論男女老少。
陸子明修道,道心彌堅,算是少數幾個比較清醒的。
陛下半撐著腦袋看歌舞,仙人玉姿中帶著瀟灑恣意,又因那一雙鳳眸專注地凝視著,似乎是在欣賞,又似乎是在出神,整個人似明珠,壓得這金碧輝煌的含章宮也暗淡三分。
坐在這兒,便是盛世風流天潢貴胄,加之才學卓著,通身都是扶危定傾,達觀從容的氣度,堂下的男子女子,誰人不是心綺神搖,若是微微一笑,便要亂了琴音,舞步。
朝堂大員們定力稍好,席上頻頻出言提醒兒子女兒,休要直視龍顏,休要失儀,不定多少人後悔帶兒子來參加中秋賜宴了。
“丞相到。”
唱喏聲由遠及近,崔漾略抬眸。
殿外緩步進來一名青年,身著青衣常服,身形清俊修長,面容與女帝有三分相似,卻似巖崖青松,立於山石上,看霧山雲海,自有一股巋然淡定的氣度,叫人不由自主也跟著沉靜下來。
王錚上前見禮,“臣自濮陽來,有政務秉明,可否請陛下移駕宣室。”
崔漾應允,朝百官道,“諸位好飲,明日沐休,攻魏王之事,到梁煥信報到了再議不遲。”
另外提筆點了一份名單,“選中的姑娘後日便入宮罷,宮中自有宮女伺候,除隨身衣物外,什麼也不必帶。”
群臣應聲稱是,起身恭送聖駕。
崔漾放了洛鐵衣假,叫他回營休息,與王錚一前一後走著,想著宮中有個南頌,便朝王錚道,“去丞相府罷。”
王錚應是,方才要往回走,已被她攬住腰,拔地而起,頃刻便躍出了樹梢,勁力帶起落葉,風帶起落葉和晚風,兩人衣袍相疊,身側是冉冉騰空的各色燃燈。
她勁力延純,不過半刻鐘,便出了皇宮,落進了丞相府的前院裡。
甫一落地,崔漾身形便晃了晃,幾乎摔倒,王錚扶住她,將她帶進後院,讓她在竹椅上躺下來,取了一方薄毯,搭在她身上,倒了一碗茶,見是涼水,便又去廚房裡生火燒水。
崔漾將毯子拉到脖頸下遮蓋嚴實,視線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