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47節(第1/4 頁)
燒火箭帶著火苗落在城牆角,頃刻燒起熊熊大火,火光沖天,蔡虹只得帶領殘部往下退,倉皇逃回去稟報訊息,“麒麟軍在牆角下堆土,又在土外面鋪厚枯草,鋪木板,腳落上去就要燒掉一層皮。”
這是麒麟軍守城的慣用打法,十分珍惜箭矢,能不用箭矢,便不用箭矢,蔡贛當機立斷,戰車拉來了攻城器械,“衝———本將軍料定雎陽城中少兵缺馬!盾甲陣第一列掩護,戰車陣衝撞城門,今夜必須拿下雎陽城!”
參軍施安見蔡家軍營內螢火晃動,竟是不退反進,全軍急速行軍往城門攻來,面色凝重,立刻自侍從手中接過了戰甲和兵器,“劉將軍,四方城門也要小心提防。”
“子安先生注意安全。”劉武點兵分將,下令道,“弓箭手埋伏正陽街兩側屋頂,其餘人,死守雎陽城!”
司馬庚剛進御帳不久,崔漾收到了宿州城破,梁煥將李修才人頭斬落馬下的捷報,叫藍開取了輿圖,重新推演燕晉之地的軍布形勢,宿州在南,雎陽在北,相聚有八百里路,先遣軍便是快馬加鞭,也需要七日才能趕到雎陽,今日派遣的援軍則需要十日,雎陽城能不能收住,關乎荊楚之地。
她一心二用,聽沈恪提包括北麓、鹿鳴書院、沈氏學宮在內的私學,學子除了束脩外,還有一筆購買書籍,筆墨,以及住宿,食膳等衣食住行的費用,對寒門學子來說,這便是第一道難以逾越的門欄,國庫與少府可以往每傢俬學裡投入一筆錢,限定名額,給一部分學子提供束脩,以及生活用度,以及出資擴建學宮。
如此只要不過分插手學宮結廬的事,學子與山長皆不會有異議,經年累月,能讀書識字的人自然也就越來越多了。
至少在沈恪這裡,兩人希望少有所教的目的是不衝突的,崔漾便道,“擬定出章程,寫成奏疏,呈遞尚書檯,後日朝議朕著三臺商議。”
沈恪稱是,崔漾繼續看輿圖,推演蔡贛的攻城策略,半響察覺無人退下,詫異抬頭,看了看外頭天色,“都回去早些歇著罷。”
司馬庚垂眸起身,沈恪略遲疑。
宮女進來整理床榻,藍開垂著頭,眼睛往上偷看了左邊一位白衣似雪,右邊一位清貴俊美,小聲問,“今夜您二位誰隨奴婢去沐浴呢。”
崔漾聽罷,再一看宮女通紅的面頰,慌亂的腳步,不由啞然,擱下筆道,“這幾日宿在山林裡,朕與大貓一道入眠,你們且去罷。”
言罷,見案桌前側立著的沈恪略僵直的背輕輕放鬆了些,似乎如釋負重,心中一時好笑,朝司馬庚道,“你也去歇息罷。”
司馬庚猜前方軍報該是喜憂參半,不再擾她,也不出言提及軍務,掀簾出去,見前頭風姿卓絕的人行得緩慢,知曉從今夜以後,她對沈恪,可能會敬他學識,愛他容顏,對他卻一定是無狎暱的。
也不會再傳沈恪陪寢。
司馬庚沿著溪流走至山澗旁,身前落來一名黑衣影衛,只叩首,未出聲問安。
司馬庚將袖中的信帛遞給他,“毀之,若不能,前往江淮,殺之。”
影衛應聲稱是,悄無聲息消失在黑夜裡。
一卷輿圖翻來覆去,已起了毛邊,外頭蟲鳴鳥叫,圓月高懸,大貓窩了一整日,精力旺盛,鬧著要帶它出去玩。
崔漾領著它出了營帳,大貓頃刻竄了出去,崔漾見遠處有兩顆合抱之木,吩咐藍開不必跟,提身拔氣往面北的一株飛掠而去,落上樹梢前先朝對面樹幹揮出一掌,沈平冷呵一聲,對接一掌,兩人掌力皆渾厚精純,掌力盪開後,兩株公孫樹上金黃的扇葉簌簌落下,鋪滿了田埂。
沈平收了掌,手掌背到了身後,心中略驚,虎口微微發麻,落回樹幹上,頭一次看了對面那張似乎得天地之月華的容顏。
夜風吹得其袖袍獵獵,明黃的龍袍在這被月輝渡上一層銀光的公孫樹下,是一種閒庭信步又天潢貴胄的耀眼,通身皆是扶危定傾的氣度,再配上朝霞黛湖的容顏,難怪叫堂弟神魂顛倒,又讓一個前朝皇帝甘心出謀劃策,連自家兄長出那御帳後,亦亂了心神腳步。
在沈家出事以前,他能確定兄長對與之定親的未婚妻崔九,只有出於婚約的責任,沒有男女之情。
“先生好內勁。”
崔漾微微一笑,看了一會兒夜間寧靜的村落,到大貓在山林裡奔襲夠,消耗完精力跑回樹下,才又輕輕躍下,“不打擾先生賞景,朕回去了。”
那公孫樹冠蓋華盛,坐於樹幹間,能看見那御帳燈火一直亮著,除了那位人前喜笑顏開人後耷拉著臉的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