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48節(第1/4 頁)
因著前方戰事膠著,選後宴一推再推,群臣並無異議,到雎陽來了捷報,朝局便明朗了許多。
群臣每日朝議,為選後宴的吉日紛爭不休,一部分是說已經籌備完畢,催儘快開始,剩下的則認為女子生產極為危險,傷害龍體,需得將陛下龍體治癒後再選後,在此之前,陛下不宜孕育龍嗣,避免傷了元氣。
秤的兩端不斷傾斜,延請名醫的呼聲站了上風。
十一月起,女帝開始召見醫師,每日召見一名,起先醫者都是搖頭,後頭來了一個霧隱山名醫,請了神醫陳林,太醫署醫正徐遠兩人一道參詳,給女帝陛下下了兩計猛藥,女帝經脈暢通了許多。
醫治有望的訊息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
又過了兩日,女帝下了詔令,選後宴定在十二月初一,但秉承太/祖遺志,封侯不拜相,做了皇親國戚,舉家一族不得出仕為官。
聖令一出,群臣譁然,有高興的,自然有有憤怒的,但金鑾殿上已不敢像往常一樣,吵得沸反盈天,便是有想法,也不敢再放來臉上,畢竟放了不但沒用,還會有殺身之禍。
宴和光回想這小半年來諸多重重,那種只能站著捱打的感覺變成了只能跪著捱打。
這麼大一個變故,朝野朝外一點水花也沒翻起,讀書人覺得理當如此,百姓們一聽皇親國戚四字,那就是魚肉百姓的主,對女帝這一政令,只有拍手稱快稱讚陛下聖明的。
朝中也出現了不少狂臣,譬如這個姜奉一流,誰要是隱晦內涵一句女帝的不是,提一個對女帝不利的建議,楊明軒幾人還沒開口,這一波人就先跳起來,先將你噴個頭破血流。
封侯不拜相,舉家不得出仕為官,這可比後宮不得干政嚴重多了,本是一家人,干政不幹政的界限在哪裡,原本分不清,輕了重了都看皇帝皇后自己。
現在卡死了族親不能做官,把外戚這一條路都堵死了,你幹再多的政,那也是為別人做嫁衣,自己家一點好處撈不到,干政了幹什麼,還不如躺平了錦衣玉食來得舒服爽快。
晏家自來也沒有要參加選後宴的打算,但短短不到三月,風雲變幻,多少人黃粱一夢醒了,白白忙碌一回,三月前滿心歡喜激動,只怕連做皇帝以後要撈多少家業做多少豐功偉績娶多少美人都想好了,轉頭卻是一場空,心中不由也唏噓發寒。
但你要反對,怎麼反對,拿什麼反對,一不佔理,二不佔勢,要麼歸順,老老實實做臣子,要麼就跪著捱打,還叫你反抗不能。
宴和光連連嘆氣,又一陣後怕,虧得家裡有個敏銳沉靜的兒子,每一步都沒選錯,否則,看看李、鄭、劉、高几家,便知晏家是什麼後果了。
宴歸懷雖不知當初陛下是怎麼樣讓天下的醫師相信她只能活兩年的,但現在‘頑疾’漸愈,一小半的臣子希望落空,卻還要舉著假笑恭賀聖安,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劉儒、刁同甫、鄭元建幾人出金鑾殿以後,面色陰鬱得能滴出水來,陸子明好笑地搖頭,“本就是白日做夢,沒損失什麼,何必喪成這樣。”
除了前方戰事,進來最大的朝務便是選後宴了,所有的選侍都跟來了洛陽府,薛回揣著手道,“也不是什麼也沒損失,我本以為這幾日許多選侍會‘病重’歸家,但等了幾天,只有三人歸家,剩下三百個誰也不肯走,各府來接人,接不走,在太常府就鬧起來了,那全武行上的,我的天啊,瞧把各家大人臉色難看的。”
太常府這幾日動靜大,鬧得群臣皆知,許多大臣沒臉上朝,自己稱病歸家了,宴歸懷慢吞吞道,“以前見不到陛下好說,非要帶來洛陽,這下都見了,誰還肯走。”
陸子明諸人都不再說話,不走也好,免得到時候沒有人殺得住蕭寒威風。
崔漾正杵著腦袋看輿圖,蔡贛橫插一腳,分去了彭城以北的舊魏之地,麒麟軍佔據雎陽,靳、雎寧以南。
彭城城池堅固,若非魏淵兩面受敵,彭城丟不了,現在彭城落入了蔡贛手中,這便是蕭寒新的防線,堪比明關,易守難攻。
榻上的人微微咳嗽起來,崔漾回神,指尖搭上他的手腕,催動內勁,與他平復咳喘。
昨夜侍從來報,沈恪中毒,醫正看不出病理,送來了崔漾這裡,沈恪是被人用了她當初瞞騙醫師的辦法,內勁阻滯血脈,顯露出重病之相,他本有熱症,情況便嚴重很多。
沈恪不知原委,只當是自己要死了,醒來時發覺自己在龍榻上,也沒有驚動正看著輿圖沉思的人,見一隻小龜揹著一塊墨,從案桌那頭爬過來,腦袋被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