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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階段都有目標、有側重呦。” 五哥的話挺耐人尋味。
“老前輩,能不能說得別太深刻?”請客的那位小夥子也挺幽默。
“像你現在,二三十歲,經營的是愛情,終身伴侶,重要呦!像他——他指了指劉易——三四十歲,經營的是財富,使勁掙錢,要為一輩子打基礎嘍。像他,趙見,四十多歲,經營的就是親情了,兒女啊,父母啊,前妻啊、後母啊,人到中年,責任大呦!”
老尹和蘇天明面面覷,不知他還想說什麼。
“五哥,像你,年過五十,又在經營什麼呢?”
“過了五十的人,已到知天命之年,那麼經營的就是心情了。心情好,萬事都好。心情不好,全盤皆輸啊。你們還差幾歲,感覺不到。五十和四十看是差了十歲,心情可要差二十年啊。”
“你的心情不好嗎?不會和深圳的二嫂子有啥關係吧?”趙見抓住機會給五哥調侃,可是沒有人笑。
“庸人自擾、庸人自擾嘍!”梁五哥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那天他一臉愁雲。大家都知道他每月有兩千塊錢的退休工資,再加上教提琴的外快,衣食無憂啊。老婆是個退休老師,孩子已經自立成家,他還有什麼心思?這個年齡大概又是一種心境。看樣生命不息,憂愁不止啊。
沒有人追根問底,老哥肯定是有感而發了。
蘇天明和麼妹坐在他的對面,麼妹不斷地給他老公剝蝦、剝螃蟹,弄得大家思想常常走神,說著說著話眼睛就轉移到她那雙靈巧的手上。
“嫂子,往這裡放點。”
劉易賴皮地把自己的小盤子放在麼妹面前,大家立刻起鬨了。
“呦——小叔子嗲嘍了,你和大哥掙待遇啊?”
“這是我嫂子,嫂子不能疼疼弟弟嗎?”
麼妹笑了,順手把桌子中央最大的一隻螃蟹放到劉易的盤子裡。
“今天劉易弟表現不錯,酒喝得不多,自己剝吧,你們這位大哥最近喝酒一點菜都不吃,你們說是不是老了?這樣身體能行嗎?”
“老了,現在應該叫老東西、老傢伙、老不中用、老貨了。我也要開始經營心情嘍。”蘇天明眯著個眼睛笑著自嘲著。
可麼妹已經板起了臉,強制性地把一個剝光了的大蝦蘸了塞到蘇天明嘴裡,他沒有防備,弄得一嘴醋湯。
大家鬨堂大笑。
柳北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若有所思。他剛過四十,為什麼心情總是鬱鬱寡歡呢?是不是已經提前進入五哥說的那個階段了?去年的現在已經恍若隔世,那是他和茉莉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和茉莉每次在一起吃飯她都像么妹一樣,強制他吃菜,他不吃菜,她就奪他的酒杯,不讓他喝酒。剝螃蟹、剝蝦就更是常事了。可那一切,現在都離他那麼遙遠,真像上個世紀的事了。
人生無常啊!
路路那天特有意思,她坐在柳北桐旁邊,不斷地把菜往他盤子里加,弄得趙見在對面直喊。
“錯了!錯了!是右邊。”
右邊是尹天一。
“今天我就要給桐哥夾菜,最近桐哥瘦多了。不像他,他也瘦了,是眼睛瘦了,瘦成一條線了。”
大家看著老尹大笑。
柳北桐終於放聲笑了,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慮了?從小,他就有焦慮的毛病,神經特脆弱,13歲時得過孤獨症,小小年齡就無緣無故的失眠。他那時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家裡,不敢出去,認為只要上街就會被汽車軋死。他母親擔心他會得自閉症,給他買了一件樂器陪伴他,而他立刻就在音樂中找到了他的寄託、他的依靠。音樂把他救了,他全身心的投入了學習之中,用激情抵禦了青春期紛亂的神經症。上高中、上大學,在當時那種學習氛圍中,他的文化成績、音樂成績始終名列前茅。他曾經紛亂過的精神開始有序,但多愁善感、胡思亂想、甚至從小養成的焦慮一直沒有完全離開他。
直到最近幾年,酒把他改變了,他簡直變成了一個和以前完全相反的人。他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他變得奔放、激情、快樂、粗獷,甚至縱慾!他欣賞新的自己,他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社會,似乎徹底改變了。但他自己知道,這只是他的表面,他的內心深處還保留著少年時的抑鬱的底子。他一旦受到打擊、一旦從繁忙的工作中停下來,這種抑鬱會像蟲子一樣爬出來,會加倍地折磨他、會把他往死裡整……
不能停下來,無論是腦子還是行為,他要永遠處在一種運動的態勢。
大家分手時,蘇總從車窗裡露出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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