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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他媽現在只記著一件事,就是老頭送她的羊皮馬甲,這馬甲至少幾十年了。她有時連老頭是誰都忘了,可就忘不了這個馬甲。
“大爺還行吧?” 柳北桐問他。
“她是誰啊?” 那兒子又指著老太用很大的聲音對老頭說。
“她是誰……她是我老婆子。她上次給我吃兩個酸杏,到現在我牙根還酸呢。”老頭張開嘴給他們看。
“哈哈……讓你們城裡人見笑了,酸杏啦、馬甲啦,我都聽多少年了。”那兒子又笑了起來。
柳北桐沒有笑出來,他有些感動。人到眼老珠黃、行將就木的時候為什麼只記得那些讓自己感動的事呢?如果說最浪漫的事真是和愛人一起變老,一起變得哪也去不了,那麼他自己還有這種浪漫嗎?離婚實際上是把你的生活攔腰分成了兩半,你的生活已經不完整了。
柳北桐象失蹤一樣離開了那座近在眼前的城市,他在駱馬湖邊上呆了四天,作品基本殺青。當他把自己的三首作品從頭到尾唱出來,並用錄音機錄下來以後,聽著自己的新作,他點著了一支菸。從年輕時他就吸菸,但吸得很少。筱晴有慢性咽炎,所以他結婚這麼多年,從不在家裡抽菸。但每當自己的作品完成以後,吸上一支菸,欣賞自己的作品,那是他最大的享受。
《歡樂和淚水》他第一次採用了圓舞曲的節奏,並大膽地運用了男女雙領唱的形式,主部是很張揚的歡樂,而在副部出現之前,他竟運用的是一段小提琴獨奏,那時一段百感交集的旋律,後面是合唱隊空曠的八度和聲。他的構思是在主部第一次結束以後,隨著光線轉暗,一個提琴手出現在舞臺正中,而合唱隊變成一個大弧的隊形。那效果如同一個排行一字的大雁群,終於找到了那隻離開大家多年的孤雁……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淚水”,但他在創作時,的確流下了淚水。他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能理解這淚水的含義。
離開這一對老人的時候,他悄悄地在案板上的一個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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