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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特意款待了一次巴柏恩先生。
吃飯時,李高成問了巴柏恩幾個問題。
李高成:巴柏恩先生,我絕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曾是×國的一個高階政府官員,如今卻做了一傢俬營企業的秘書,在這方面,你肯定會有特別深刻而又刻骨銘心的體會和感想,是不是?
巴柏恩:是的。
李高成:你能談談麼?
巴柏恩:我想你應該體會得到的。
李高成:我想聽聽具體的。
巴柏恩:其實我現在已經很平靜了,如果在當時你這樣提問,我想我會受不了的。怎麼說呢,就好像是在一夜之間,你突然就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了,真正成了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想想那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你原來住的房子被沒收了,所有的資金財產也全都被凍結了,生活來源全被切斷了,而且你沒了工作,沒了工資,沒了任何可以養家飠胡口的經濟來源,尤其讓你感到可怕的是,你也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存能力和生存手段。你幾乎喪失了一切,連自己也無法養活自己。
李高成:那後來呢?
巴柏恩:沒辦法,我只好去找臨時工幹,我當過搬運工,裝卸工,清潔工,即便是這樣的活兒,我也常常幹不好。但這並不是最讓我難過的事情,幹不好我可以慢慢學,扛不了重的我可以扛輕的,掙不了多的我就少掙點。最讓我難過的是,那些跟我一起幹活的同事和工人,一旦認出我來,便樂得哈哈大笑,說以前你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整天光知道開會和誇誇其談,現在也跟我們一樣了。我們總算可以平起平坐,你也知道當工人是什麼滋味了。
李高成:我想你確實非常難過。
巴柏恩:我難過的並不是我自己,而是替我們過去的行為而感到難過。我們執政那麼多年,換來的卻是人民的嘲笑和譏諷,這真是太讓人感到痛心了。
李高成:你分析過沒有,國家成了這樣,最主要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巴柏恩:我想你是很清楚的,不過我還是想給你談談我的看法。
李高成:謝謝,我真的很想聽。
巴柏恩:第一,這是人所共知的原因,原蘇聯的影響太重太大,我們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按他們的模式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第二,沒想到原蘇聯會解體得那麼快,當它不存在了的時候,我們也跟著不存在了……
李高成:但如果你們當時下定決心進行改革,下定決心掙脫原蘇聯僵化的模式,也許還來得及……
巴柏恩:不,其實那時已經來不及了。
李高成:為什麼?
巴柏恩:國家的機制已經壞死了,它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也已經沒有這個實力了。一句話,國家太窮了,國力已經被耗盡了。
李高成:但人民的信心並沒有失去,人民的熱情並沒有熄滅,你們還有人民的支援……
巴柏恩: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李高成:為什麼?
巴相思:我們讓人民期待得太久了,我們的人民實在太窮了……
一陣沉默。
良久,李高成才慢慢地說道:
“我想我們不會這樣。”
“我想也是。”巴柏恩若有所思地說,“讓我們為這個乾杯。”
“乾杯!”
……
永生永世為老百姓而寫作——代後記
張平
在北京因《天網》和《法撼汾西》這兩本書打官司時,幾個臨汾的老農民千里迢迢地趕來聲援我。“七月的北京,像火爐子一樣。他們擠著公共汽車好不容易問清地址趕到豐臺法院時,法院的公開審理已經結束兩天了。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打聽到群眾出版社並找到我的住處的。當我第一眼見到他們時,我的眼淚止不住地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他們的衣著是那樣的不入時,臉色是那樣的黧黑,滿臉的皺紋流露著深深的關切和焦急,渾身的汗漬浸透著一種赤誠和真摯。他們一見了我就忙不迭地問輸了還是贏了,法院是向著他們還是向著咱們,然後便問他們能幫點什麼忙。他們說他們已經給豐臺法院的人說了,他們村的人本來都要來的,因為不知道情況,所以就讓他們先來探探訊息,要是法院把作家張平判輸了,宣判那天,他們全村的人都要來北京當眾給作家掛匾!咱老百姓就看它法律怎麼判!我們就是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咱們老百姓支援的就是像你張平這樣的作家!
後來他們就死了活了地要請我吃飯給我壓驚。在一個很普通的小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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