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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大學中文系存在著一種普遍的弊端,那就是雖然特別重視中文書本知識的講學,卻相當忽視中文學生實寫能力的培養和訓練。而這一種忽視,不消說也等於是直接對學生想象能力的提高的一種忽視。現在,許多大學的中文系已經開始改變這一點,但依我看來,普遍的學生在此點上又太缺乏自覺性和自我要求。
俄國屠格涅夫那個年代,有一位著名的文學評論家叫別林斯基,他對俄國那一時期的文學影響很大。
他曾這樣說:“想象力,這是偉大的潛水者。”
也許是翻譯上的出入吧,這句話多少有點兒怪。我理解,他的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象力倘超乎一般,便能潛入到人性的、社會的、歷史的、現實的和世界的現象海洋的最深處。
他的話是針對作家們說的。
大學的中文系,既沒有必要旨在培養作家,既以培養具有較高之想象力的人為己任,那麼我倒寧願將想象力比喻得更俗常些:想象力是人的一種有翅膀的能力。
人在對文學進行欣賞,和在進行文學性的習寫狀態時,想象力的翅膀帶動人的心思,飛往人的思維活動所欲達到和所能達到的境界;並在那裡像鮮花一樣盛開。好比蜜蜂和蝴蝶的翅膀引它們飛往花叢;小鳥的翅膀引它們飛往樹林;雄鷹的翅膀引它們飛上高空;大雁和天鵝的翅膀引它們飛往湖泊和水草茂盛的沼地……也好比仙鶴的翅膀能使它們展現優美的舞姿……
總而言之,想象的翅膀,能帶動我們的思維活動飛往有意思和有意義的方面。有意思是相對簡單的思維,即使別人們認為並無意思,自己覺得有意思,亦不失為一種意思。而有意義則是相對鄭重相對認真的一種思維態度。想象的成果一經印成鉛字,文學化了,發表了、出版了,其有意義或沒什麼意義,就不是全憑自己覺得怎樣的事情了。因為此時“意義”二字,有了不少較為公認的價值的評定前提和標準。
僅僅有意思而已的想象力的表現,我叫它是“原發性想象力”的表現。這一種想象力,往往僅以有沒有意思為有沒有意義的前提。最大程度的有意思似乎也就是最大程度地有意義了。這一類想象力,有時也能表現得很機智,很生動,很活潑。手機簡訊息中某些具有想象力特徵的內容,便屬此類。體現於大學生諸位,“自娛式”習寫,通常也是這樣。
意義是很理性的概念。僅僅有意義而很沒有意思的習寫,那還莫如不寫,或乾脆寫成某類思想的公開報告。
諸位既已是大學中文系學生,那麼我斗膽進言,勸諸位既用寶貴的時間和精力習寫了,何不將有意思和有意義一併作為自己對自己的習寫訓練的自覺要求呢?
在這一自覺要求之下習寫,我叫它“促發性想象力”的表現。這一種想象力,是比前一種想象力更進一步的想象力,也是對想象力要求更全面的一種習寫。
有的同學或許不以為然,或許會不屑地說:什麼意義不意義的!那會限制我的想象力。那樣子習寫,有意思的事也變成沒意思的事了!
我不這麼認為。
比有意思又多加了一條有沒有意義的要求,而且是自己加給自己的要求,當然對於想象力是一種限制。但限制也分兩種啊,一種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那時想象力無疑處於痛苦壓抑的狀態。一種是自己對自己的想象力的主動要求。而能動性必將是主動性的結果。而那是一種積極所求的結果呀。那時想象力只不過處在被篩選的狀態。而經過篩選的,當然會是更好的一種。
是的,有意思和有意義相結合,在這一前提之下,想象力經由必要的篩選,好比篩選良種,之後進行培植,所開之花,當然將比“原發性想象力”的表現是更全面的想象力之表現。
這便是它高出純粹“自娛式”習寫的方面。
在未來的時代,對人的想象力具有一定或較高要求的職業,不是越來越少,肯定會變得越來越多,甚至會變得越來越普遍。想象力這一種人的天賦的能力,也將被時代和社會所要求,必須在更多的方面有所表現,經受驗證。那時,對於已具有了較高較強之想象能力的人,擇業的機會自然不是少了,而是更多了。這一種人和自身想象力和職業的三邊關係,也可以反過來說的。
最後,我強調一遍——培養和提高人的想象的能力,確乎是中文教學很重要的義務和意義之一。而達此目的,對於中文,除了在文學的欣賞和創作中得以實現,還能以另外別的什麼方式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