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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她和小雅阿姨是知青代表,要去縣城開會呢。
林寶山用鼻子哼了一聲,說,不安分的*人。
父親只有在喝了酒,而且母親不在的時候才敢說幾句這樣的話發洩一下,我覺得他好像不太喜歡母親去開會。
我撒了謊,心裡不安,以免待下去露出破綻,就爬上炕先躺下了。不久母親回來了,我聽到她嫌惡地說了一句,又在喝酒,燻死人了。
父親問,你去哪了?母親說,禮堂啊,你不是知道嗎?父親說,怎麼才回來?母親說,開會了。父親問,開什麼會?母親說,知青大會,你問那麼多幹什麼。父親說,是不是讓你去縣城開會?母親說,是,怎麼了?父親說,你不會去了就不回來了吧?母親說,神經病。父親說,我知道,你早就想離開這破地方了,這下有機會了。母親說,我就是想離開,真讓你說對了。父親說,告訴你,你休想離開。母親哼了一聲,說,懶得跟你說,話不投機。
母親氣沖沖地走進西屋,說,林雪,我跟你睡。
她插上插銷,想了想,又把一張椅子拿過來,抵在門上。
我已經把被窩捂得暖暖的,母親把她冰涼的手腳放在被窩裡。她過來睡覺我非常高興。
半夜裡,父親開始在外面小聲地叫母親,說,惠,惠,你過來。母親不說話。父親在外面敲門,說,惠,你開開門。母親迅速爬起來,穿上衣服,說,林寶山,你快回屋睡覺去。父親說,我一個人睡不著,惠,你過來,就今晚!母親厲聲說,你休想!父親說,惠,你忘了,那年冬天,就是今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的?母親呆了呆,然後咬牙切齒地罵起來,林寶山,那天夜裡要不是你和楊根茂燉了母雞還買了酒,我們能跟你們結婚?還有臉提那檔子事,快滾回屋去!
第三章 她們的愛情(3)
母親也會說滾。以前我一直認為母親不會說粗話。
父親委屈地說,又不是我們*你們的。
母親哭了起來。她抽抽噎噎地哭著,很傷心,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枕頭,溼了一片。父親還在門外小聲央求,最後母親說,你再不閉嘴我就咬舌自盡。父親終於不吭聲了。
四
張惠的愛情發生在爺爺家的破廂房裡,而王小雅的愛情發生在熱鬧的禮堂裡。那天晚上王小雅在禮堂認識了文藝宣傳隊裡一個拉手風琴的。春節過後,張惠和王小雅坐著鎮政府的吉普車去縣裡開積極分子代表大會,之後失蹤了三天。
一九七九年,張惠和王小雅的失蹤是槐花洲的一件大事。兩名紮根農村的知青積極分子,在去縣上開代表大會的時候失了蹤,這讓鎮政府裡的人驚慌失措。
當天早上到了縣裡以後,張惠和王小雅讓司機自己開車先回來,黃昏再去接她們,她們說,開完會後要在縣裡逛一逛,買點東西。吉普車司機跟她們說好了晚上六點在汽車站碰頭,可是他在汽車站等到八點也沒見人,就趕回來報告。第二天,吉普車司機又去縣城汽車站等了一天。回來後,鎮政府著急了,連夜開會,決定先瞞下這件事,再等幾天,如果還不見人再想辦法。
母親去哪了呢?我跑到爺爺家,看到小賈叔叔跟往常一樣,腋下夾著一本書,從爺爺家院子裡走出來。我偷偷跑到他後窗那裡,看到屋裡只有一盤石磨和一張行軍床。
第三天,張惠和王小雅終於回來了,她們看起來很平靜,就像只在縣城呆了一天似的。
關於她們的失蹤,不久就有很多閒言碎語傳到槐花洲,有人說,看到她們兩人跟一個男的一起逛街,還一起去看了場電影。又有人說,那男的是剛剛到槐花洲慰問演出過的文藝宣傳隊裡的,拉手風琴的。
他們三人一起逛街看電影,這是很奇怪的。張惠和王小雅是仇敵,平時根本不說話。我很想從母親口裡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奇怪的是,母親在這件事上保持了可疑的沉默。她是跟王小雅一起坐吉普車回來的,吉普車司機說,他看到她們兩人肩並著肩往汽車站走,還不時搭幾句話,樣子一點都不疏遠,甚至有那麼幾分親熱。
我是不相信吉普車司機的話的,一對仇敵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友好了呢?而且,張惠和王小雅回到槐花洲之後,根本就沒有任何親熱的舉動,她們之間的關係仍然像過去一樣,見了面用白眼招呼。
但是,吉普車司機應該是不會撒謊的,而且,傳言也說她們兩人跟一個男的一起逛街。為什麼在縣城裡她們可以友好相處,一回到槐花洲就恢復了仇敵關係?而且她們在縣城裡不僅是很友好的,還有共同的秘密,回到槐花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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