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讓人家家長咋猜度呢?
“你爸帶你表舅,去場部招待所了……”
“去招待所幹啥?”
“別問我。”
“媽。”
她媽稍稍猶豫了一下,又打量了我一眼,這才答道,“大概也是去找顧校長的吧。”
“他帶著表舅去找顧校長?幹啥?”
“不知道。”
“他又把趙大疤、朱副場長都叫到咱家來,幹啥麼?他到底想幹啥麼?”
“我跟你說了,別問我。我啥也不知道。”
“您得幫著我勸勸我爸。他幹嗎非得跟那幾位攪和在一塊兒!”
“我怎麼勸?啊?怎麼勸?你們倆有誰會認認真真地聽我來說一句?啊?”她媽心裡似乎也存著天大的委屈。
“高場長到底怎麼了,爸為啥一定要跟那幾位攪和在一塊兒來反對他?”
“你別這麼說你爸。你爸沒反對高場長……”
“您跟爸說了,我去找顧校長了嗎?”
“我多那嘴幹嗎?你們父女倆的事,誰的我都不管……”
“我爸上招待所找不見您,他一定會想到,我把您帶到這兒來見我表舅了……”她慌慌地轉過身,焦急地跟我分析道,“快走。不能讓他瞧見您在這兒……”說完,她又去求她的媽:“媽,一會兒,爸回來了,您別跟他說,我帶顧校長來過這兒了。行嗎?”
“我不管。”
“媽,求您了。”
“我說了我不管。”
“媽,我得罪過您老人家,也得罪過我爸他老人家。可顧校長初來乍到,他沒得罪您二位老人家啊。您為什麼一定要讓爸去記恨他呢?”
“我讓誰去記恨誰了?我為什麼要讓誰去記恨誰?”她媽一下瞪大了眼睛,反問,“我真不明白呢,一個好好的家,一個好好的農場……怎麼就會搞成這樣……啊?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們到底想幹啥呢……啊?”她媽哀切地搖著頭,悲嘆著。
“媽,求您了!”馬桂花抱住她媽的雙手,用力地搖晃著,懇求著。
她媽用力掙出自己的手,向裡屋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道:“你們父女倆誰也別來跟我說好話。我誰也不幫。我還是那句老話,總有一天,你們倆把我鬧騰死了,這個家就太平了,你們倆也就太平了……”
望著她媽的背影,馬桂花無奈地呆站了一會兒,然後趕緊拉著我,往外跑去。
十
月色皎潔,眼前的一切都黑白分明。她帶我急走了十來分鐘,然後走進一座廢置了的屠宰場。即便在冬季,我仍然聞到一股遺存的騷腥味兒。
由於月色皎潔,所以眼前的一切都黑白分明。她帶我急走了有十來分鐘,還走了一大截下坡路,好像是到了乾溝裡頭,然後走進一座廢置了的屠宰場。即便在冬季,我仍然能聞到一股遺存的騷腥味兒。據說這兩年,高地上可宰的牲口越來越少,已經關閉了好幾個屠宰場。有的就此廢棄了。有的,比如這一個,改作剪毛站。也就是說,到來年初夏時節,本場畜牧隊和附近好些個牧業公社大隊都會把羊群趕到這兒來剪毛。公家的人則開著一輛輛佈滿塵土的舊卡車,長途“奔襲”千百公里,從各地趕到這兒來收購高質量的羊毛。岡古拉會派出一大批出色的剪毛能手,聚集在各剪毛站上,為農場賺取這份辛苦的手工錢。剪毛站的收入(再加上農場自己賣羊毛的所得),能給農場發上兩三個月的工資,應該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政收入。高福海當然得重視這檔子事,於是明令由小分隊來管理各剪毛站。小分隊還受各公社大隊的委託,監督那些趕著羊群來剪毛的牧民,以防備他們趁遠離公社大隊領導之機,偷宰偷吃集體的羊只。這方面的工作,只是義務幫忙,並無酬勞。但你監督得好,羊只丟失得少,明年人家還上你這兒來請你剪毛,還讓你賺這份手工錢。要不,人家就上別處去了。
蟲工木橋◇。◇歡◇迎訪◇問◇
第36節:黑雀群(36)
馬桂花匆匆把我帶離她家後,一直緊張地下意識地拽著我的手。走出好遠了,快要下大坡了,她才把手撒開。在她那隻小手的牽握下,我的手從冰涼,微溫,到發熱發燙出汗,而她的小手卻一直是冰涼的。她帶我去的這個屠宰場(剪毛站)離場部最近,規模也最大,分工歸她負責管理。她在這兒擁有一大間歸她使用的房間。房門上掛著的那把鐵鎖,我想肯定也有一公斤重。門開啟後,她搶先衝進屋,風捲殘雲般,把晾曬在鐵絲上的某些不宜讓男人看到的女性專用物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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