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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前邊已經提到過的岡古拉那個“高姓場長”,那個捅了大婁子的“老傢伙”。
“看來你對岡古拉的情況,的確還欠瞭解。”他啜了口濃茶,淡淡一笑道,“高福海現在不接受上邊派去的人到他身邊去工作……”
“那這校長……”
“這校長是他自己提出來要的。”
“你們只不過是在順杆兒爬?”
“可以這麼說。”
“怎麼可以容忍高福海那麼囂張,居然可以狂妄到不接受上邊派幹部去他那兒工作?他把岡古拉當啥了?他高家的私人財產?獨立王國?”
“這裡有個情況,剛才那些領導同志都不便跟你說。前些年,上邊派過一些同志去工作。當時大家對高福海這個人就有這樣的預感,如果不派人去加強那兒的工作,岡古拉早晚要出事。兩三年裡,派過四五位同志,有的去當政委,有的去當副場長或臨時黨委的副書記。希望是,這些同志能在那兒把情況熟悉了,掌握住局面了,就把高福海撤換下來。可這些同志實在不爭氣,幾乎沒一個幹長久的……”
“為什麼?高福海排擠他們?”
“根本不用高福海排擠,他們自個兒就‘開溜’了。”
“為什麼?”
“有啥為什麼的?還不都是口頭革命派唄,嫌岡古拉條件差,生活苦,一開始心裡就犯嘀咕。經過做工作,勉強接受了任命,卻死活不肯帶家屬。去吧,幹個半年數月,你就瞧著吧,隔三差五地,一個勁兒地往上遞病假條子;再往後,就上省人民醫院幹部病區找個床位住下了,說啥也不回岡古拉了。你還別說,還就這個高福海,雖然招人煩,但他在岡古拉堅持幹下來了,一干就是二十年,真還沒聽他叫喊過啥。所以這也就成了他驕傲的本錢,所以他就敢衝著誰都拍桌子瞪眼。他也正是拿了這做理由,再不接受上邊給他派人。這兩年變得越來越沒個人樣兒了,已經到了這地步,上邊開會,一般的他都不屑來參加。專門安排了個副場長,啥事也不幹,就是替他上外頭開會、聽報告、學檔案……唉……”他嘆口氣,重重地放下他手中那個特大號的茶缸說道。那個茶缸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一個紀念,是五十年代初的軍用品。淡黃色的缸體上印著鮮明的八一紅星,下邊還印著一行紅色的小字:“保衛邊疆建設邊疆”。搪瓷片多有脫落。整個茶缸子可謂體現了一種歷史的過載和滄桑歲月的回憶。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來問:“剛才說到哪兒了?”
“高福海派人替他到上邊來開會學習。”
“是啊是啊,這人已經變得不成個樣子了。不願上外頭來開會學習,拒絕接受上邊派去的人,自己呢,稀里嘩啦提了一批犯過錯誤,歷史上有汙點的人,放在自己身邊當寶貝使。這兩年,他還出了個邪招,在自己身邊組建了一個凌駕於一切組織之上的什麼‘小分隊’。這個小分隊的任務只有一個,專門接受他交辦的急事和大事。小分隊也只對他一個人負責,別人誰也管不了。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精心挑選的這幫子‘小分隊’男女隊員,全都是隻有十五六、十六七歲的狗屁娃娃,而且一水兒的都是岡古拉土生土長的。用農場老職工的話來說,這幫子娃娃‘全是生喝岡古拉狼奶、生嚼岡古拉牛羊肉長大的’。小分隊成員雖然不在國家正式編制,但高福海卻對他們包吃包住,每人每月還另發十五元生活津貼。小分隊的隊長可以列席場長辦公會和場臨時黨委會,而這個小分隊隊長也只有十六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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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黑雀群(12)
“是嗎?”我驚叫,“他列席臨時黨委會,他是黨員嗎?”
“狗屁,才十六七歲,什麼黨啊?”
“這高福海,真敢幹哩!”
“高福海一直不願在岡古拉辦高階中學。因為,岡古拉需要上高中的娃娃不太多。從經濟上考慮,自己辦這麼一所高階中學划不來。所以,多年來,岡古拉的娃娃上高中,一直都是不遠百多公里,來咱們鎮完中寄宿。也真苦了這些娃娃。但去年,為了能就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培養提高他‘小分隊’的這幫子娃娃,高福海一反往常,不惜工本,很快在岡古拉辦起了一所高階中學,而且一直在打報告,要求上邊儘快給他派一個有能耐的人去當這個高階中學校長。他甚至還放出過這樣的話:‘誰能當好我岡古拉高階中學的校長,誰能替我管好帶好這幫子小分隊隊員,誰將來就有可能當了我高福海的政委。’”
“你們……不會也有這樣的打算,日後時機成熟,順勢就把我留在岡古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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