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當他聽見背後的開門聲時,他拒絕轉身去看。
“你到這兒來要什麼?你要什麼?”他本來應該能聽見她的喘息。
“我要你進到我身體裡撫摸我,還要你叫我的名字。”
保羅·D再也不用操心他的小菸草罐了。它鏽死了。因此,當她撩起裙子、像那兩隻烏龜一樣把頭扭過肩膀的時候,他只是看著月光下銀光閃閃的豬油罐頭,平靜地說話。
“好心人收留你、好好待你的時候,你應該想著報答才是。你不該……塞絲愛你,就像愛她自己的女兒。這你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寵兒撂下裙子,用空蕩的眼睛望著他。她悄沒聲息地邁了一步,緊挨在他身後站著。
“她不像我愛她那樣愛我。我除了她誰也不愛。”
“那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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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11(2)
“我要你進到我身體裡撫摸我。”
“回屋睡覺去。”
“你必須撫摸我。進到我身體裡。你必須叫我的名字。”
只要他的眼睛定在豬油罐頭的銀光上,他就是安全的。可是一旦他像羅得①的老婆那樣發抖,娘們似的想回頭看看身後罪惡的實體;一旦他對該詛咒的作祟者心生同情;一旦顧及到他們之間的交情,想要把它摟進懷裡,那麼,他同樣也會迷失。
“叫我的名字。”
“不。”
“求求你。你叫了我就走。”
“寵兒。”他叫了,可她沒走。他沒聽見她又挪近了一步,他也沒聽見鏽屑從菸草罐接縫處散落時發出的沙沙聲。所以蓋子鬆動的時候,他沒有察覺。他只知道自己進入她的體內時,說著:“紅心。紅心。”一遍又一遍。先是輕輕地,而後響亮得吵醒了丹芙,也吵醒了保羅·D自己。“紅心。紅心。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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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12(1)
回覆最初的飢餓是不可能的。丹芙很幸運,光是看著別人就能頂飯吃。可是反過來被別人回看,卻不是她的胃口承受得住的;它會穿透她的面板,直達一個飢餓尚未被發現的地方。這種事不必經常發生,因為寵兒很少正眼瞧她,即便瞧上一眼,丹芙看得出,自己的臉也不過是她眼睛略停一停的地方,眼睛後面的頭腦仍在繼續漫遊。可有的時候———這種時刻丹芙既無法預料也無法創造———寵兒用指節拄著腮,關注地端詳著丹芙。
那真可愛。不是被盯視,也不是僅僅被看見,而是被另一個人興致勃勃、不加評點的眼睛拉進視野。把她的頭髮當做她自身的一部分,而不是當做一種材料或者一種樣式,加以審視。讓她的嘴唇、鼻子、下巴得到愛撫,就彷彿她是一朵讓園丁流連不已的毛萼洋薔薇。丹芙的面板在她的注視下溶解,變得像摟住她媽媽腰身的那件萊爾裙一般柔軟、光豔。她在自己的軀體之外漂游,感到恍惚,同時也覺得緊張。別無他求。聽之任之。
這種時候倒是寵兒看起來有所需要———有所要求。在她漆黑的大眼睛深處,在面無表情背後,有一隻手掌平攤出來,在討要著一個銅子兒;丹芙當然樂於施與,只要她知道如何給她,或者對她有足夠的瞭解。但這瞭解並不得自寵兒對那些問題所作的回答,那些塞絲偶爾向她提出的問題:“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我也一直不認識我的媽媽,可我見過她兩回。你從來沒見過你的媽媽麼?他們是哪種白人?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寵兒會撓著手背,說她記得一個屬於她的女人,還記得自己從她身邊被人搶走。除此以外,她記得最清楚的、不斷重複的,是那座橋———站在橋上往下看。另外,她還記得一個白人。
塞絲認為這一點值得注意,也發現了更多的證據,支援著她曾經向丹芙透露過的結論。
“你是從哪兒弄到那條裙子和那雙鞋的?”
寵兒說是她拿的。
“從誰那兒?”
沉默。更快地撓手。她不知道;她看見了,就拿了。
“哦。”塞絲應道,然後告訴丹芙,她相信寵兒曾經被某個白人關了起來,以滿足他的私慾,從來不讓出門。她肯定是逃到了一座橋之類的地方,將其餘的一切從記憶中洗去。有點像艾拉的故事,不過那是兩個男人———父子倆———而且艾拉記得一清二楚。有一年多,他們為了滿足自己,一直把她鎖在一間屋子裡。
“你想象不出來,”艾拉說過,“他們倆對我幹了些什麼。”
塞絲認為這就能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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