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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有道理,神父先生,這種人能鼓動所有塞滿巴黎十字街頭的窮人起來造反,他會使他們大聲叫喊:是馬薩林害得他們不得不以乞討為生,聲音響得全法國都聽得見。”
“我正有您要的這樣一個人。”
“好極了!這個人是誰?”
“大人,正像我對您說的,是一個普通的乞丐,他在聖厄斯塔竹散堂的臺階上給聖水,請求施捨,差不多有六年了。”
“您說,他在他的那幫夥伴當中有很大的影響,是嗎?”
“大人知道嗎.乞丐有一個嚴密的組織,它是一種一無所有的人對付有財產的人的團體,在裡面的人都有自己的權利和義務,他們服從一個首領。”
“是的,我聽說過這些,”助理主教說。
“那好,我向您推薦的這個人就是一個總頭目。”
“您知道這個人的有關情況嗎?”
“毫無所知,大人,我只覺得他彷彿受到良心的責備,非常痛苦。”
“您怎麼會這樣認為的?”
“每個月的二十八日,他總請我為一個死於非命的人的靈魂的安息做一場彌撒,昨天我還做了這樣一場彌撒。”
“您叫他什麼名字?”
“馬亞爾,不過我認為這不是他的真名。”
“您說現在我們能夠在他行乞的地方找到他也嗎?”
“當然能夠。”
“神父先生,我們去看看您的那個乞丐,如果他像您對我所說的那樣,那麼您說得有道理,您也許找到了真正寶貴的人才。”
貢迪換上了騎士服裝,戴上一頂插著一根紅羽毛的大氈帽,佩上一把長劍,在長統靴上扣上馬刺,又披上一件寬大的披風,跟著那個本堂神父走出去。
助理主教和他的同伴穿過一條條街道,從總主教府走到聖厄斯塔什教堂。他一路上仔細觀察百姓的情緒。百姓都很激動,可是像一群受驚的蜜蜂,彷彿不知道應該在哪兒停下來。很明顯,如果不能給這些人找到一些首領,那麼一切都會鬧騰一陣以後就毫無結果結束了。
他們到了普魯維爾街,本堂神父指著教堂前的廣場說:
“瞧,他在那兒,在他的老位子上。”
貢迪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看見一個乞丐坐在一把椅子上,背靠著柱子上突出的地方,身邊放著一隻小水桶,手上拿著一把聖水刷。
“他佔著這個位子是靠什麼特權嗎?”貢迪問。
“不是,大人,”本堂神父說,“他是從以前的那個給聖水的人手中買下來的。”
“買下來的?”
“對,這樣的位子是能交易的,我相信這今人為它花了一百個皮斯托爾。”
“這個傢伙竟很有錢?”
“他們當中有些人死後有的會留下二萬,二萬五,三萬,甚至更多的財產。”
“嗯!”貢迪笑著說,“我真不相信,我施捨的錢會派這樣好的用場。”
他們說著向廣場走去。神父和助理主教一踏上教堂臺階,那個乞丐便站起來,伸過聖水刷。
這個人有六十七八歲,矮小粗壯,灰白頭髮,淺黃色眼睛,在他的臉上顯出兩種對立的情緒在交鋒,意志,也許是後悔的心情在竭力抑制一種邪惡的天性。
他看到本堂神父陪來的這個騎士,不禁微微哆嗦了一下,露出驚訝的神情望著他。
神父和助理主教用手指尖碰了碰聖水刷,畫了一個十字。助理主教向放在地上的帽子裡丟了一枚銀幣。
“馬亞爾;神父說,“這位先生和我來找您是想和您說兩句話。”
“和我!”乞丐說,“對一個給聖水的窮人來說,這真是天大的榮幸。”
在這個乞丐的嗓音裡有一種他無法完全剋制住的諷刺的音調,助理主教感到吃驚。
“是的,”本堂神父繼續說下去,他好像對這種音調已經習慣了,“是的,我們很想知道您對當前的局勢是怎麼想的,在進進出出教堂的人那兒您聽說到了些什麼?”
這個乞丐搖搖頭說:“局勢很叫人擔心,本堂神父先生,和過去一樣,災難總落到可憐的百姓身上。從大家所說的話來看,人人都不滿意,人人都在抱怨,可是說是人人就等於說沒有人。”
“我親愛的朋友,給我解釋一下,”助理主教說。
“我是說,這一切呼喊,這一切抱怨,這一切詛咒,產生的僅僅是些狂風和閃電,只有出現一個領袖來領導,才會響起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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