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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親王也就只剩下這八人以及他們的子嗣了。
武后親政之後,表面上仍然對高祖太宗諸子極盡禮遇,全部尊為三師三公,但卻沒有絲毫實權,封邑頻頻調動,不讓他們在一個地方做刺史太久,暗地裡安插親信監視,大開告密之門。這些宗室地位雖尊貴,但有封爵而無國土,有虛職而無實權,自身又處於重重監視之中,雖然知道太后心思不善,卻也只能坐觀其變了。徐敬業之變,武承嗣便向武后建言藉機剪除諸王,但武后認為時機未至,反而任命李唐宗室李孝逸為主帥去討伐叛軍,果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隨著武后對帝國控制的一步步加強,李孝逸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垂拱三年被流放嶺南而死。這樣的處置,已經是太后顧念他的舊功而法外施仁了。看在李唐宗室眼中,豈會沒有兔死狐悲之感?武承嗣的建言,諸王不能沒有耳聞,疑懼重重反側難安之心,自不待言。韓王元嘉之子李譔與越王貞之子李衝交遊廣闊,政治敏感度較高,便以密語的形式四下串聯相約舉事。
現在太后建明堂,拜洛圖,改朝換代之心越來越明顯,這次召集諸王齊集神都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到底來是不來呢?來,很可能自投羅網;可是不來,太后只怕立刻就要動手了。乾元殿的拆毀,天授聖圖的出現,一切都顯示風暴即將來臨,御用文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拍馬上表稱頌。謠言四起,盛傳天命已移,革命即起,武后將唐室王公徵召入京,正為一網打盡;京畿一帶,謠言更盛,人人信而不疑。
彷彿為了加重人們的疑慮,武后又下詔削減東陽大長公主的封邑,兩個兒子流放到巫州。武后對這位公主的厭惡由來已久,因為她嫁給長孫無忌的舅族渤海高氏,所以經常找點小藉口削減她的封邑。但不管怎麼說,從前總還是要找點理由,現在完全沒有理由不要藉口,一副只要我高興就要找你麻煩的態度,實在是很刺激人。都到這份兒上了,你們還不動麼?武后簡直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刀劍已磨快,就等著殺人,酷吏已在堂,就等著審案,現在只差犯人了。
李唐皇族終於動了。由李譔與李衝牽頭,偽造了皇帝的書信,以皇帝要求諸王派兵勤王的名義,聯絡諸王起兵響應。然而諸王反映不一,如紀王慎就堅決拒絕起兵,因為實力太過懸殊,完全是以卵擊石。倒是高祖之女常樂公主表現出了不讓鬚眉的決然態度,她的女兒趙氏嫁給武后第三子周王哲為嫡妃,卻被武后無故餓斃,雙方早已結仇。接到越王的訊息,常樂公主慨然道:“昔日隋文帝將篡周室,尉遲迥身為北周皇室的外甥,猶能舉兵匡救社稷。功雖不成,威震海內,足為忠烈。現在諸王均為先帝之子,豈能不以社稷為心!面對如今李氏危若朝露的困境,不能捨生取義,尚待何時!就算是兵敗身死,也無愧此生。” 果決的口吻,卻分明流露出必死的淒涼。常樂公主的這番話,讓我們再次看到了北朝以降貴族女子的慷慨氣節和對孃家的忠誠。從志復周室的北周千金公主,託身突厥力圖復辟的隋朝義成公主,再到初唐助父起兵的平陽公主,充分地表現出當時女性強烈的參政意識和巨大的社會活動能力。這也是武后能在唐代出現,而且只能在唐代出現的原因吧!
相較於常樂公主的果決,一些宗室男性的表現令人失望。紀王慎雖說拒絕起兵,倒也信守秘密,反而魯王靈夔之子李藹承受不住壓力,當他知道父親正與越王父子策劃起兵之時,他自忖越王必敗,太后的手段他越想越是膽寒,竟將宗室起兵的計劃全盤報告給了武后,出賣了父親和皇室宗親,只求換得自己免死不誅。人性的美好與醜惡,便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彰顯得越發分明。
(本節未完待續)
原本先天不足的諸王反叛,因為李藹的告密迅速演變成一場災難。衝不得不提前起兵,一面派人分報韓、魯、霍、越、紀諸王,希望讓他們起兵接應,共取東都。由於各州距離不一,諸王得到訊息的時間並不一致,原本就心存猶豫的諸王面對這一意外情況,都慌了神簡直不知如何是好,災難臨頭的時候,幾個人有挺身迎接的勇氣?而太后的大軍已經浩浩蕩蕩地出發了,領兵的正是著名酷吏丘神勣,當年逼殺章懷太子的武后密使。
丘神勣之父丘行恭,原是太宗帳下驍將,在秦王世民與王世充的中原決戰全力護主,立下殊功,至今昭陵六駿“颯露紫”的浮雕上仍有他的影像。然而此人生性殘忍好殺,都督劉蘭因謀反罪被殺,丘行恭便剜了他的心肝生吞下去,以此顯示自己的忠義。太宗聽說後對這種行為極為反感,責備他說:“劉蘭謀反國家自有刑法懲處,一死而已,何至於此!” 丘神勣沒有繼承父親的勇猛善戰,手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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