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旭輪這樣稚氣的回答,心是否也會不知不覺地柔軟下來呢?武后透過這樣的懷柔辦法,無形中拉近了她和高宗的距離,這一年她已經41歲了,和高宗也算老夫老妻了。
從23歲她結識為先帝入侍藥膳的高宗皇帝算起,10幾年就這麼過去了。流光逝水,華年不再,昔日任人生殺予奪的卑微的小才人,已經成為大唐帝國最尊貴的皇后,在華麗絕倫卻處處浸染著暗紅色血跡的後宮裡,她一路廝殺過來,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只是女人的青春終是不會再回來了。或者她應該滿足,因為她想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然而心依然會隱隱作痛,成功的代價總是如此高昂,縱然勝利在手,也依然滿浸著苦澀。她是4位皇子的母親,長子是大唐帝國的儲君,然而仍然不能讓她忘懷,她本來還有一個女兒,小公主——此時距離小公主之死,正好整整十年。
這個出生不久、尚未命名便已夭亡的女嬰,是武后心底無法忘記的傷痛。正因為小公主剛剛出生便猝然離世,沒有來得及給武后的生命增添任何一點不便,反而助她登上了至高無上的後位,那小小的嬰兒,也就在母親的心裡定格為完美,並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粹煉成永恆。死在武后手裡的親人不止這一個,然而只有小公主,才可以獨佔母親全部的溫柔和悔恨。這年三月,她為小公主舉行了隆重的遷葬儀式,由禁中的德業寺遷葬朱雀門東的崇敬寺,——為了照顧高宗的病情,從去年起武后已和高宗一起移居東內,難道留小公主孤零零地一個人留居西內嗎?於是正式追封為安定公主,諡為思。按照諡法,追悔前過曰思,這個神秘的諡號,寄託了母親怎樣的情懷,局外人雖無從得知,但從所用禮儀尊貴如親王之制來看,不難感受到皇后的思女之情。《舊唐書》略略記了一筆:
丁卯,長女追封安定公主,諡曰思,其鹵簿鼓吹及供葬所須,並如親王之制,於德業寺遷於崇敬寺。
這裡專門提到是長女,大約當時已有次女,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史書上沒有明載太平公主的出生年月,她於永隆二年(公元681年)嫁給薛紹,至少已至14、15歲的婚齡。武后龍朔二年生殷王旭倫,那麼一兩年後的麟德元年生下太平公主是很有可能的。失去一個女兒,又得回一個女兒,事情能這樣結束,本來也算圓滿。但武后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安葬了安定公主並不能讓她得到安定,她開始結交一個叫郭行真的道士,頻繁地帶他出入禁中,設壇作法,此事被宦官王伏勝告發,罪名恐怖得讓人心驚肉跳——厭勝!
厭勝屬於十惡不赦的重罪,再硬的後臺這頂帽子壓下來也必死無疑,王皇后便是因為這個罪名而丟了後位,武后豈能不知!然而就算是別人誣告,把一個道士招進宮內作法也極易受人以柄,武后性格剛強,意志堅毅如鐵石,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遇到用現實手段無法解決無法排遣的困擾,她絕不會出此下策,乞靈於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以當時武后後位的穩固,有什麼事情能讓她不堪承受冒此奇險呢?臺灣學者雷家驥認為,武后厭勝的物件不可能是高宗,只因當時武后的權柄,全都來自於高宗,武后絕不會笨到自己撕毀長期飯票,雷先生認為武后可能是出於和王皇后同樣的原因,嫉妒自己的情敵,也就是她的姐姐和侄女。
武后的姐姐韓國夫人,一直和高宗有染,本來以武后的雷霆手段,是不可能和任何一個人分享丈夫的,可是姐姐畢竟是姐姐。曾經一起相依為命受過異母兄弟的薄待,情份畢竟有點不同。韓國夫人的丈夫賀蘭越石,也算出身“鼎族公門”,初唐時收復江南戰功顯赫的河間王李孝恭,也把一個女兒嫁到了賀蘭家。賀蘭越石早死,給俏麗風流的寡婦韓國夫人留下了一對漂亮得出奇的兒女。兒子賀蘭敏之成為長安城出名的美少年,女兒賀蘭氏也有傾國的容顏,史載“有國色”。風流寡婦經常帶著她的女兒出入宮苑私會高宗,次數勤了,高宗的眼睛就自然而然地從母親身上轉到了她身邊亭亭玉立的少女。於是胃口很好地一併笑納,封小侄女兼小情人為魏國夫人。武后不想表現得像一個妒婦,不過韓國夫人不久就消失了,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死的,史書上查不到具體的記載,民間一直流傳是被武后毒死的,但很難得到證實。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魏國夫人對於武后的確存有敵意。高宗對於這個小情人大概真的動了心,打算將她正式納為嬪妃,而且直接名列九嬪之一,只是礙於魏國夫人畢竟是皇后的外甥女,高宗還在猶豫如何開口。武后對於這個外甥女甚為內忌,雷先生認為這可能就是她請道士入宮厭勝的原因,
個人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賀蘭氏雖然年輕貌美,但爭寵手段跟武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