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頁)
�
彼時,吳晗那張不脫稚氣的小臉上,生平第一次出現了茫然與哀傷,曾經天真懵懂的他深刻體會到了無以言表的恐懼,同時也懂得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人只能靠自己。
心安之處,即是我家。那麼據此反向推論,如果一個人終日生活在危險邊緣,隨時可能被危機吞噬,那一定是一種無以言表的精神折磨了。白天的時候,流浪在陌生城市街頭,或者好過一些,每逢到了寂靜的夜晚,那種如影隨形叫人夜不能寐的恐怖感便會不期然地襲來。在茫茫夜色之中,仿如潛藏著無限恐怖。身處如此險惡的處境,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生活的人能憑空想像出來的。
這段街頭流浪的艱難日子,每一天吳晗都過得膽戰心驚,唯恐不測的未來會將他和那些不幸的孩子一樣無聲無息地被命運吞噬。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一年,吳晗棲身的冰城裡爆出一則天大的新聞,隨即將公眾的注意力引向流浪兒群體。當新聞媒體將一個被不明來歷者麻醉後切掉生殖器的小男孩推到閃光燈下。麻木不仁的社會輿論似乎是在一夜之間,猛然發覺了在自己身邊的角落裡生活著如此之多的可憐人,於是吳晗的命運軌跡就此發生了改變。冰城的一間孤兒院收留了包括吳晗在內的大部分街頭流浪兒,他也終於結束了這段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但從未有人知曉吳晗到底承受了些什麼。
那段如絕境般的殘酷考驗都沒能將吳晗的精神壓垮,他的強韌由此可見一斑。在某種程度上講,吳晗也算得是一位敢於直面黑暗和恐懼的勇者。
勇者不俱。話雖如此,即便是再堅強的人同樣難免有弱點,吳晗也不例外。早年的坎坷生活使得他在感情生活方面幾乎是一片空白,如何協調與一群女人之間錯綜複雜關係的難題,哪怕是換作那些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來處置,也難保不會在這根頭重腳輕,左寬右窄的平衡木上一頭栽下來。在這個方面,吳晗的經驗尤為欠缺,他自是不免生出幾分如坐針氈的感觸。在氣氛融洽的餐桌上,孫萌挑起了火頭,當女人們或好奇,或幽怨,或含義曖昧不明的目光一起聚焦在吳晗身上。
縱然滿桌豐盛佳餚,吳晗吃到嘴裡也是味同嚼蠟了。他頭都不敢抬一下,好不容易熬到手錶指標緩慢地移向約定通訊時間。吳晗以十分做作的誇張動作,瞧了一眼手錶,隨即起身說道:
“嗯!聯絡時間到了,不好意思,我得先出去一下,大家吃飯就不用等我了。”
話音落下,不等別人反應過來,吳晗如逃難般拔腿就跑,一溜煙地消失不見了
“嗯……好的,明天見。”
當再一次結束了通訊,吳晗關閉裝置電源,胳膊支在桌面上,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神情甚是鬱悶。女人們算計來算計去,到底為了什麼?吳晗真想大喊一聲,俺不是種馬。奈何這種話在心裡想可以,公開講出來就是絕對找抽了,作人難哪!這間存放無線電臺的帳篷,儘管沒有明文規定閒人免進,不過大多數人會自覺止步,只有吳晗和從不顧忌什麼的孫萌才會進來。桃花源的倖存者們都很清楚這部無線電臺的珍貴,才留給了吳晗一個可以不受干擾的空間躲一下清靜。
ps:最近的幾章情節發展是比較慢,所以今天加更一章,讓這段快點過去好了。
第五十一章 思慮深遠(2)
一直享受著格外優待的孫萌大概是惟一不把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當回事的人。這邊吳晗剛一結束通訊,她就來到了電臺旁邊,頗為難得地放低了聲音,說道: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聽著孫萌的聲音中不無悔意,一肚子怨氣的吳晗聞聲心一軟,悶氣也消散不少,他那張始終板著的臉孔逐漸和緩下來。嘆息一聲,吳晗搖著頭說道:
“唉,其實也不關你的事,真是癤子,早晚是要出頭的。怪只怪我沒有當機立斷早點跟某人確定下關係,現在把自個搞得跟唐僧肉似的,好像誰見了都想咬一口。算了,不說這個,你來還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專程為了跟我說一聲對不起吧?”
雖說孫萌的父母能確定死於發生在核戰爆發之日的那場車禍,但是她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在首都頤養天年。這幾位年邁老人在這場恐怖核戰爭中生存下來的可能性,完全是不問可知。明知希望渺茫得很,孫萌仍然固執地想要尋找一絲希望。
“這個……我是想問問,首都那邊是不是有聯絡到……”
直視著孫萌水盈盈的閃亮眸子中透出些許冀望,吳晗也不想給她留下不切實際的幻想空間,當即壓下了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