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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我將做如下安排……
假如我是海倫9
第一天。
我要和海倫一樣,好好聆聽那些好心的、溫和的、友好的、使我的生活變得有價值的人們的聲音!首先,我想長時間地、仔仔細細地聽清我親愛的媽媽的聲音!是她生育了我,給了我如此珍貴的生命!我要把頭貼到她親愛的胸口,聽一聽我從來也不曾聽見過的人類心臟跳動的聲音!聽一聽腸胃的蠕動,聽一聽人體——這部世界上最偉大的機器是怎樣工作,怎樣執行的……我還要戴上聽診器,聽聽脈搏收縮壓的聲音,聽聽血液,這個人類生命的長河,是怎樣在心臟的泵壓下源源不斷地流動的……我要和我的媽媽交談,我要不用助聽器,聽一聽我清晰的母語,從我的最親愛的媽媽的嘴裡,獲知人類的真真切切的語音到底是怎樣發出的……而不是那種被機器放大了的,揚聲器裡的含混不清的金屬的聲音……我會把這些語音記住!記住媽媽!記住人類生命的延續……
然後,我要跑到我的爸爸那裡去聆聽,聆聽這個世界上對於我來說的多麼偉大的雄性的聲音!我的爸爸不僅和我的媽媽一起給了我生命,而且,還用他辛勤的勞作賺取物質財富,養活著我,治療著我,康復著我的生命……他的聲音也許是低沉的,但是對於我卻是永遠也不可缺少的……記得不久之前家裡給我換助聽器,需要3萬多元,而這在我的爸爸並不是輕而易舉的,因為他把畢生的財富都用到了學術研究上。
記得那一天,我流了很多淚,給一份報紙的編輯寫信。
我寫道:“寫作能做什麼?你知道我為什麼寫作?……因為我聾了!因為我聾了,要配助聽器,所以我寫作!一隻助聽器要18000元!聽著,是18000,可不是1800!兩隻助聽器就是36000,可不是3600……我不想看著爸爸疲倦的臉上再加疲憊,媽媽憂愁的臉上再添憂愁!因此我想自己掙錢買。然而我還這麼小,我還不會掙錢。因此,我想寫作,平均每篇稿子100元,那就要360份稿子。可是我知道,那個賣助聽器的商家,每賣一對助聽器就能賺18000元……我們的錢,我們聾人,大多是兒童,或他們親屬的錢。然而商家無罪,那是他們的生存方式!有時他們也是最善良的,他們熱心服務,曾經慷慨地給予過我優惠的價格……
”每當走過天橋,看見那些行乞者的時候,我就想:我不會那麼做……但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的勇氣!每當我從報紙上看見有人被援助,我就想:我不會那麼做,但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的幸運!每當我知道有人中了頭彩,我會說:我不會那麼做,但我真的好渴望那人就是我……好可憐的人是我!因為在小學裡我只學會了作文和打字,於是我想打出文章來賣,來換回我的耳朵,我的助聽器,我的生活和學習的最重要的器官!然而我真的不行……後來我只想換回我的學費,再後來聽說借讀費漲了,我就只想換回那漲了的一部分!爸爸是因為我的耳聾而來南方的,因為聽說這裡可掙到足夠的醫療費,而不用求人……別人說每個闖南方的人都有一些問題要解決,我知道這是真的。
“我一直不想承認我是聾的,我也從來不想對人說……這是我第一次說。
”你看過《漂亮媽媽》嗎?我媽媽真的不夠漂亮。她教會了我說話,然而卻沒有了漂亮!對上了年紀的女人,漂亮是要靠金錢來維護的。我知道我的媽媽天天著急上火,為著我,為著生活……她全沒有了漂亮!記得小時候我讀過一篇散文,裡面有這樣一句話:小時候爸爸站在樹下,那時爸爸那麼年輕,樹是那麼老;現在爸爸站在那棵樹下,樹是那麼年輕,爸爸是那麼老……當時我是幸福的,離那樣的生活還很遙遠!可是怎麼知道時間無情,一轉眼就會面臨這樣殘酷的現實了呢?!
“我常常拿著小時候的照片看:那時的爸爸是強壯的,媽媽是美麗的,只有我是小而醜的……可是現在,爸爸是疲倦的,媽媽是焦躁的,只有我是強壯而美麗的……我常常想那散文寫得多麼對頭!我滿世界找尋,想找到我的位置,找到替代我爸爸勞作的方法……我滿世界地寫,寫……我想寫出36000元!寫出一對復聰的耳朵——我的學習和謀生的重要器官來……我滿世界地寫,寫!想寫出我今後生存的方程式——我究竟能做什麼?寫作又能做什麼?!然而,我真的不行! ”
從這封信中你看出了什麼?
困惑著人們的不僅是健康,而且還有貧窮!感謝我的爸爸!他用自己辛勤的勞動,承擔了那麼重的擔子!精神的,物質的,沒完沒了的……我知道,他比海倫的爸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