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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寒風砭骨 老教師冰城過三關(2)
管食堂的助理員說:“那還不簡單,咱們當兵的講究令行禁止,以後開飯吹哨子,按我們部隊的老規矩辦,過時不候。”
於是,宿舍走廊裡每天響起三遍“【口瞿】【口瞿】”的哨子聲,正在靜心看書、伏案工作的教授們嚇了一跳,慌忙抓起飯碗往樓下跑。平時愛說點怪話的教授就很不自在地說:“我們這兒哪是教師宿舍呀,成了軍營了!”有的老教師一邊排隊打飯,一邊小聲嘀咕:“今天吹哨子,明天說不定吹軍號,我們也成了大兵了。”
有一次看電影,滿樓吹哨子,讓教授們集合、排隊、立正、看齊、報數,然後上車。
那天王序卿去拜訪剛來不久的周明【溪鳥】教授,問問晚上暖氣熱不熱。平時沉默寡言的周教授對他說:“院方對我們的生活十分關照,這讓我們心中不安。我們是來工作的,是為了我們軍隊的現代化來軍工的。從南方來到北方,生活上雖有不適應之處,但院領導已處理得很好了,我們大家是滿意的。不過我們知識分子是有毛病的,有些事過於挑剔了,比如開飯時吹哨子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有些教授感情上接受不了,你看能不能想個更合適的辦法?”
王序卿吃了一驚,吃飯吹哨子在部隊生活中早已習以為常,怎麼會因此等小事引起不快?他很快把這個情況反映給陳賡和張衍。
陳賡眉頭微蹙,沉思不語。“吹哨子”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嗎?陳賡不這麼看,他站起來,習慣地繞室踱步,半晌才緩緩地對張衍和王序卿說:“教授是我們辦院的依靠力量,依靠他們,我們才能建立起自己的教師隊伍。不能用吹哨子這種管理士兵的簡單辦法去對待知識分子,這是最笨的!要教育我們的幹部瞭解老教師,理解他們,幫助他們,和他們交朋友。從中國歷史上看,知識分子同你相交,不是看你官位大小,而是看你是否把他視為知己,真誠相待,所以古有‘士為知己者死’的說法。”
陳賡又在沉思,他低著頭,慢吞吞地踱了兩圈,站住望定張衍說:“黨委要研究一下,應該在青年教授中發展黨員,吸收他們入伍。為了減少老教師們在思想改造中的阻力,可否成立一個類似工會的組織,譬如叫‘教育工作者協會’,這應該是個教授自己管理自己的群眾性組織,你們政治部是領導,但不可以發號施令。在軍隊中成立教授的群眾性組織,恐怕過去還沒有過,我們得請示總政,這個事情可以從長計議。”
陳賡這次談話以後,斜紋二道街宿舍裡又恢復了安靜,食堂工作人員新開了小炒視窗 ,教授們可以隨到隨點菜,解決了飯菜變涼的問題,老教師們對這些熱心周到的服務十分滿意。
還有一個發家具的風波,讓陳賡生了氣。
教授們來到哈軍工,光有宿舍還不行,必須配備辦公用的寫字檯。這事兒歸營建管理處管,處長叫張復明,是二高步校的名人,人們都稱他“張老漢”。“老漢”是個老八路,山西人,黝黑的臉上滿是皺紋,初見他的人,還以為他是個馬伕。“老漢”為人厚道,辦事認真,是個勤勤懇懇的“老黃牛”。
張復明帶人趕製出第一批傢俱,團職以上是大寫字檯,營職以下是“一頭沉”的小寫字檯,這在二高步校時就是這麼辦的。發給老教師的時候,“老漢”自作主張,搞了一個“等級標準”:“教授、副教授按團職待遇發,講師、助教按營職的發。”
於是引起眾多講師的不滿。意見反映到院領導:“講師身材長得和教授差不多,為什麼發個小桌子?”“我們的工作量不見得比教授們小,小桌子怎麼夠用?”
教授們書多,像梁守槃和盧慶駿,家眷未到,倒隨身帶來滿屋子的書。老教師普遍對書架太小不滿意。
陳賡聽到這些意見,來了火氣,他說:“這是誰規定的?誰叫你們把營、團的概念套到教師的身上?老教師應該住得比我們好一點,傢俱也應該多發一點,這是工作需要,他們書多,桌子小了不行!”
陳賡把張復明叫來,劈頭訓了幾句:“老漢呀老漢,你真是山溝溝出來的,小家子氣!怎麼辦事不動腦筋?趕快把小寫字檯搬走,凡是老教師,一律發大寫字檯,另外,書架做大點,要多少給多少!你要記住,這裡不是營房,你服務的物件也不是‘土八路’!”
“老漢”垂頭喪氣地走出院長辦公室,碰見老領導張衍,張衍拍拍“老漢”的肩頭:“好嘛,陳院長給你開開竅,下回和老教師打交道,你不就聰明啦?”“老漢”咧開嘴,苦笑著點點頭,又去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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