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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秀碧安臥在一片柏樹林裡,幾塊亂石,一堆新土,香燭紙錢的灰燼被雨水衝涮在地上,還沒化著泥土。
從山上回來,天已經晚了,盧叔已經煮好了飯。
晚上林霏睡在盧秀碧的床上,她希望碧兒晚上來入夢,問問她為什麼就這樣走了?為什麼不等著她來看她?新鋪的床單和棉被、散發著洗衣粉的芳香,林霏睡得十分舒服,卻是一晚無夢。
第二天,林霏要離開了,她拿出三萬塊錢送給盧叔盧媽。
“碧兒走了,剩下你們兩老,留著解決生活上的困難吧,今後我還會來看望你們的。”
兩個老人急忙擺手推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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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現在國家給我們減了農稅,種糧還有補貼,我們再搞點副業,日子過得下去了。”
“你們留著養老用吧!”林霏說。
“我們現在還能勞動,養老那點錢我們會有的。我們拿著也沒啥用處。”
兩個老人執意不收,林霏只能遺憾地開著車離開了爛泥溝。
38。 象山巧遇
林霏是午後到達象山的。
象山的秋天是美麗而又寧靜的。村落還是那些村落,房屋還是那些房屋。象頭山上的柞木樹葉黃了,坡邊坎邊開滿金色的野菊花兒,高揚著的芭茅花在微微的秋風裡搖曳。站立在山嘴上,林霏看到了肖海子家的房子,看到了對面山壪裡的獨柏樹,看到了那片安葬著肖母的墳地。睹物思人,林霏心裡產生了無限的感慨。眼眶不由得溼潤了。
林霏開著車下了溝,在山壪裡村民曬糧食的土壩子裡停下。她下了車,向那棵獨柏樹走去,那裡是馬桑大哥的家。
近鄉情怯,要到馬桑大哥的家了,馬桑大哥在家吧,她的腳兒踟躕起來。她想起前年冬天的往事,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馬桑大哥幫助了她,她也想起離開象山的那天晚上,情急之下,迫於無奈的舉動,彷彿就像一場夢。她步子沉重,她沒有勇氣去面對馬桑大哥。但是當她想到他對自己的幫助,想到欠他的債務,想到他高尚的品質,她又想立即見到馬桑大哥。她心兒跳著,馬桑大哥還好嗎?他有老婆了嗎?她要幫助他,她給她準備了一張二十萬元的信用卡,她要幫他修房子,幫他討老婆。
林霏站在了馬桑大哥的房子前,眼前的景象使她呆住了。
馬桑大哥的房子倒塌了。一半的牆倒在地上,一半屋頂傾斜下來,另一半擱在殘牆上搖搖欲墜。
獨柏樹在房後靜靜地立著。
一個老年婦女揹著背篼從旁邊經過。“大娘!”林霏叫住了她,“這屋子是什麼時候倒塌的?”
“今年夏天,下暴雨的那個晚上。”老年女人說。
“馬桑呢?他沒事吧?”林霏急切地問。
“馬桑啊?他不在家。”老年女人打量著林霏,“你是他什麼人?”林霏細皮嫩肉,穿戴又好,不是一個一般的城裡女人。她從來沒有見過馬桑家有這麼樣的親戚,便疑惑地問道。
“我是馬桑的朋友。他去哪兒了?”林霏回答道。
“他外出打工一兩年了——呵,我想起來了——你是肖海子家的吧?我認識你,你婆婆病逝,我還為她縫過壽衣呢!”
林霏在象山來過兩次,肖母從生病到去逝,她在這裡呆了幾個月,村裡的人都認識她。
“是的是的,我是順便來看看馬桑大哥的。”林霏應道。
“他外出了,去年春天就外出了,一直沒有回來過,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林霏還想問什麼,老年女人向院子外邊去了,嘴裡還唸叨著:
“海子娃兒有福氣,婆娘漂亮又有孝心。”
林霏沒有理會老年女人說的什麼,她站在殘垣斷壁前,愧疚、遺憾、悵然的心情難以名狀。馬桑大哥去哪兒了呢?天下這麼大又去哪兒找他呢?她站了一會兒,就開著車上山去了,她要去祭奠肖海子的母親。小公路恰好從肖母墳墓前不遠的地方經過。
肖母墳墓長出了荒草,荒草淺淺的還不足以掩蓋墳頭的新土。墳沿前立著一塊墓碑,碑銘落款刻著肖海子和自己的名字,石碑和碑座都是新的,好像剛立不久。
林霏大感意外,這是誰立的呢?難道是村委會?或是肖家的親戚?
看到肖海子和自己的名字,林霏的眼圈紅了,肖海子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她下決心不去想他,可此情此景不由得她不去想他,不過畢竟過去很久了,因此她沒有過於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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