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1/4 頁)
於是,陸子周百無聊賴了至少能通讀一本書的時間,終於忍不住喚迷糊取了箏來彈。他叮叮咚咚的彈了一陣,調子正是方才箏侯六水所奏。相比起來,他彈的彷彿也差不了許多,但陸子周卻仍是一邊彈一邊搖頭。
迷糊在一旁看著好生奇怪,問道:“公子,你這是彈的什麼曲子,真好聽!你老搖頭做什麼?”
陸子周停下手,失笑道;“你這迷糊孩子,大約真以為學了天鵝的姿態,水鴨子最後就能變成天鵝了。”
迷糊更加迷糊了,數著手指頭也沒算清楚天鵝是什麼樣,水鴨子又是什麼樣,便拉著陸子周非讓拎一隻天鵝得他看看,再找一隻水鴨子給他認認。陸子周哪有地方給他家迷糊逮去,只好裝聽不見,不理迷糊。
陸子周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當真了得。只見他按弦的手輕輕一撥,調子隨之一變,便是一段完全陌生的曲子。陸子周邊彈邊唱道:“融融白玉輝,映我青蛾眉。寶鏡似空水,落花如風吹。出門望帝子,盪漾不可期。安得黃鶴羽,一報佳人知。”
趙瑟髮髻正梳到一半,聞聽陸子周彈唱險些撞到銅鏡上,慌忙跑出來問:“子周!子周!你剛才是作詩嗎?你再唱一遍給我聽啊!”
陸子周自然是不可能讓趙瑟如願,一口咬定自己剛才只是隨便唱了個曲子,並不是作詩。趙瑟再說,他就不肯理睬了,只皺著眉撥著弦試曲調。
趙瑟便說:“你不唱給我聽沒關係,反正我也記住了。一會兒抄下來送小表叔,你寫給小表叔的是吧?”說完便當真叫人取了紙筆來寫了起來。片刻功夫揚著紙說:“就是它了!記錯了便記錯了吧,我記性本來也不如你好!反正你寫的也不丟我的人!”
陸子周頓時無言以對,不由在心中感慨:真是大意了!於是,他只好搖著頭接過趙瑟手中的紙筆修改起來。
趙瑟難得大獲全勝一次,自是得意非常,哼著陸子周方才新彈的調子繼續回去梳妝打扮。
正夫
陸子周不得不懷疑,如若不是秦合清派了貼身的侍兒來請,趙瑟是否會將梳妝打扮這一“豐功偉業”永遠進行下去。
這種懷疑完全正當!
陸子周作為一個還算年輕有為的男子,要求他看著自己的妻子興致勃勃地與幾乎沒什麼差別的華服美飾從黃昏一直纏鬥到繁星點點,甚至連晚餐都沒的吃還毫無怨言,實在有些困難。
()
在這期間,陸子周共計作詩一首,配曲一篇,看書一本,喝茶兩壺,與迷糊說笑若干句,並心不在焉地回答趙瑟類似於“這件裙子怎麼樣?”、“這朵牡丹配著行嗎”之類毫無意義的問題不計其數。而令陸子周不可理解的是,趙瑟竟然對他“還行”、“挺好”、“左手那個”、“紅色的”這般敷衍塞責的回答非常上心,一旦得到回答便興趣盎然,不管她是不是打算聽從陸子周的建議。最後,陸子周終於絕望地發現:女人會問他,只是為了證明她這麼折騰是完全正確的,並且男人也喜歡和她一起折騰。
所以,秦合清派來催促的那個侍兒在陸子周眼裡看起來可愛像天邊的彩雲也就沒什麼可費解的了。
不管怎麼說,由於趙瑟的原因,最後他們拜訪王富婆和她小表叔箏侯六水的計劃,終於不出所料地演變成了王富婆和她側夫袁孟秋登船拜訪的樣子。
趙瑟所說的王富婆,也就是與趙、秦二氏同為河東郡望的太原王氏之族長、公認的大河以北第一鉅富、號稱夫侍三千堪比帝王的多情女、清颺郡主愛子箏侯六水的新婚妻子王悠如王大小姐是也。
這王富婆四十來歲的年紀,性格很是豪爽,做生意很有一番本事,二十三歲做了王氏族長之後,將王氏祖上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據說她年輕的時候也算是有名地美人,追求她的大家公子曾經車載斗量。只是這王大小姐品行上實在不怎麼樣,又口無遮攔。年輕時公開宣稱過:成婚做什麼?我王悠如有要收盡天下貌美男人的芳心,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找個夫君來管頭管腳,不得自由!”
此言一出,全天下都等著看王富婆的笑話,眼巴巴等著王富婆自己承認自己腦子被驢踢了。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十幾年,終於才熱淚盈眶地等到這一天。只可惜王富婆一取就是帝室公子,敢公開笑話的人沒幾個。
趙瑟一到廳門,就看見兩男一女據案飲酒。一個自然是趙瑟的九叔秦合清,秦合清旁邊坐著一個方面劍眉的中年男子,對面則是一個穿著大紅抹胸,罩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妝容精緻卻插著滿頭步搖的半老徐娘。而該半老徐娘正大笑著跟他九叔秦合清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