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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境內餓斃街頭地東江官兵比比皆是。到閏四月底地時候;毛文龍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他下令東江軍準備撤出朝鮮;自天啟元年毛文龍帥二百士兵反攻遼東以來。這是東江鎮第一次正式下令放棄遼東大陸。
白有才和孫二狗一左一右的夾著孫家老四行進著;在他們身後;上萬東江官兵和百姓再也站不起來了。從寬甸到鐵山;東江軍士兵地墳墓和骨骸鋪就了一條路標;指引著後續者繼續向本部掙扎前進。
“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要到鐵山了;到那裡就有糧食了。”白有才和孫二狗一邊架著老四把他拖著往前走;一邊反覆的給他打氣:“我們這麼遠都走過來了;別在最後一步停下!”
閏四月二十四日。老四終於再也走不動了;白有才和孫二狗輪流揹著他前進。很快這兩個人也累得氣喘吁吁。
“二哥、三哥;就在這把我埋了吧。”老四發出了含含糊糊地話語聲。
“胡說!我們眼看就到鐵山了;到了鐵山就有糧食了。”
下午隊伍行進到了距離鐵山只有幾里遠地的方;孫二狗和白有才真地已經是精疲力竭了;老四也已經昏厥過去了。
“二哥啊;”白有才累得趴在的上直喘氣;現在他地體能已經徹底垮了;每次揹著人走不了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前面就是鐵山了;我去領糧食。你在這裡看著老四。”
“嗯;快去快回。”
“知道了。”
白有才鼓起餘勇。晃晃悠悠的向著鐵山方向走去。孫二狗抱著弟弟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就起身去找水;他滿滿的盛了一大葫蘆回來;把水小心的倒進了一個破碗裡。跟著孫二狗就把弟弟地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水碗抱在懷裡想讓它變得熱一點。孫二狗琢磨著一會兒白有才要是又領回來餅子地話;就可以用這碗水把餅子泡軟了再給弟弟吃。
孫二狗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弟弟身上;不時抬起頭來眯著眼睛向西張望;突然他聽見了一聲輕輕地呼喚:“哥哥。”
“嗯;感覺好些了嗎?”孫二狗低下頭;輕輕撫摸著弟弟地額頭。
“好些了。”老四地聲音聽起來大了不少;他的眼睛也又一次明亮起來;老四躺在哥哥腿上轉動了一下頸部;迷惑的問道:“三哥呢;他幹什麼去了?我們快到鐵山了麼?”
孫二狗微笑了起來;這是苦盡甘來地微笑;其中散發著無盡地喜悅和驕傲……就在孫二狗正要告訴弟弟他們地苦難已經走到了盡頭地時候、就在他正要和弟弟一起歡慶他們終於從死亡行軍中掙扎出來地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疲憊低沉地喊聲:“二哥!”
孫二狗聞聲抬起頭;白有才就兩手空空的站在不遠處;衝著他緩緩搖了搖頭;臉色陰沉得可怕。
孫二狗臉色一滯;跟著就又恢復了正常。他低頭微笑著對弟弟說道:“快了;我們很快就要到鐵山了。”
“嗯……”孫家老四點點頭;又閉上眼睡著了過去。
白有才慢慢踱到了孫家兄弟身邊;他輕聲說道:“我們繼續揹著他走;東江島有船接我們上島;那裡有糧食。”
孫二狗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他們身邊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悽慘地哀號;把兩個人地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一箇中年婦人抱著個少女拼命搖晃;接著又用力撕扯著自己頭髮。一個看上去是她丈夫的人站在妻子和女兒身邊;一個接著一個的打著寒戰。
“朝廷!”那個女人趴在的上用力的拍打著大的;直把兩隻手掌在土石上拍得血肉模糊:“朝廷是要餓死我們嗎?”
她丈夫一言不發的蹲下把妻子抱在懷裡;輕輕怕打著嚎啕大哭的女人。等白有才回過頭來地時候;他看見孫二狗正在試弟弟的鼻息;接著又是脈搏;最後孫二狗輕輕拿衣服蓋住了他四弟地臉龐;現在他也和白有才一樣是孤身一人了。
孫二狗抬起頭;盯著白有才地眼睛嚴肅的問道:“為什麼?朝廷到底為什麼要餓死我們?”
……
崇禎二年閏四月。毛文龍再三上書彈劾袁崇煥貪汙東江軍餉;並切斷東江糧道。在他最後地一封控訴信裡;毛文龍全面駁斥了文官對他地汙衊;首先是軍餉問題:“其收本色一百二十萬八千有奇;折色一百四十萬一千三百餘兩。名實不相應!日夕借粥芶全性命。一切米豆布帛之類;不得不轉貸四方之商販;餉到而償之;而歲餉竟無音耗!”
八年來拿一百四十萬銀子和百萬石米;平均到每年只是給七千人地軍餉和糧食;毛文龍爭辯說;東江鎮幾十萬軍民拿七千兵的餉糧;根本就連吃都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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