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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郡主纖手拭淚,盈盈坐下,道:“便是我祖父的血仇。”
陳七星疑道:“戴回春自殺,洪江伏法,令祖的仇,不是報了嗎?”
“不。”容華郡主搖頭,“洪江是戴回春指使的,但戴回春呢?莫非公子真的認為,僅是戴回春妒忌小陳郎中的醫術,便會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先前吉慶公主的人捉到洪江,供出指使的是戴回春,而且給出了理由,說是戴回春妒忌小陳郎中名聲太響,損了他的聲譽。陳七星聽著有理,也就信了,這會兒聽容華郡主一說,似乎還另有內情,倒是又驚又疑,道:“難道戴回春背後還另有人指使?”
“是。”容華郡主點頭,“戴回春其實不是自殺的,是被人毒死的,但嚥氣之前,我卻有屬下趕到了,親口聽他說,他背後還有人,針對的其實也不是小陳郎中,小陳郎中只是個藉口,針對的就是我祖父。”
“竟然是這樣。”她這麼一說,陳七星又信了三分,同行相忌,這很正常,但因妒忌而害人,尤其是公然下毒害死身份顯赫的老親王,確實不太合情理,只怕針對的確實就是老親王,說妒忌陳七星只是個藉口。
“知道是誰指使的嗎?”
“我的人去得稍遲了一點兒。”容華郡主黯然搖頭,“戴回春已是撐不住了,只說他也是受人指使,到底是誰指使的,卻沒能說出來。”
這倒和祝五福寫下陳七星名字後,“殺”字再沒能寫完有三分相似了,陳七星大覺遺憾,但容華郡主的話,至少解開了他心頭的另一個疑惑。容華郡主以郡主之尊,本身更是清雅絕塵的性子,卻不惜降尊紆貴,一再示好,原來原因在這裡。她知道害死祖父的另有其人,自己卻無力報仇,只能求到陳七星頭上,當然,那個時候洪江還沒給抓獲,戴回春還沒顯形,但陳七星可以肯定,容華郡主心裡,必然早有懷疑物件。
“那麼郡主有具體的懷疑物件嗎?”
“我不敢確定,但吉慶公主說找洪江就能找到,公子不覺得有點兒奇怪嗎?”
“有道理。”陳七星輕拍一掌,“莫非根本就是吉慶公主指使的。”
“那也不一定。”容華郡主卻又搖頭,看到陳七星訝異的眼神,她道,“京中勢力,交相錯雜,尤其權奸、閹黨之間,彼此都有人滲透,或許戴回春是阮進指使,但洪江的行蹤落到了閹黨眼中,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下陳七星有點兒撓頭了:“那……那……”
“可疑的,還不止閹黨、權奸。”容華郡主眼光向遠處望去,兩泓眼眸,幽遠若深湖。陳七星瞟了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她凝眸思索的樣子,實有著一種不類人間的美態。
腦子裡突然湧出幻日血帝的一段記憶。幻日血帝當年有一個妃子,容貌稟性,和容華郡主非常相似,被幻日血帝強擄為妃之後,一直不開心,常常一個人凝眸遠望,思念故園,而幻日血帝最迷的就是她那種神態,極為寵愛,甚至在她病死之後,還哭了一場,為一個女子落淚,幻日血帝平生只此一次。
“這樣的女子,確實能動人心魄,只這一個神態,誰又能忘記。”陳七星心中暗暗讚歎,卻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關瑩瑩。關瑩瑩極少有這樣的神態,偶爾出神,眉眼間往往也帶著頑皮之意,不知在琢磨什麼古怪念頭。若是不相干的人,拿兩人的神情對比,容華郡主確實更動人,不過在陳七星心裡,倒是關瑩瑩更讓他動心,因為關瑩瑩那麼出神的時候,往往就是在想怪點子捉弄他呢。想到要被關瑩瑩捉弄,每每他整個人都會騷動起來,便如聽著了春雷的蟲子。
“這些勢力,說起來都有可能,具體是誰,我也猜不到。”因為出神,容華郡主的話就沒聽全,只聽到這麼幾句,不過不用說陳七星也知道。京中除閹黨、權奸、清流三股勢力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好幾股勢力,例如各大皇子,便各有自己的班底,而老親王這個目標又實在太肥,可以說,只要有機會,誰都想咬一口,所以容華郡主說她猜不到,也是事實。
看容華郡主微凝著秀眉,陳七星道:“不知郡主想要我怎麼幫你。”
容華郡主回他一個感激的眼神,道:“想請公子幫忙,護送宮九伯出關。我也不瞞公子,祖父畢生經營,絕大部分實力都放在江南,這股力量不能散,必須掌握在手中。暗害我祖父的,最有可能還是閹黨、權奸,手中有了力量,才有可能跟他們鬥,也才有可能最終把那隻幕後的黑手找出來。”這話有道理,便如關山越,強忍哀痛反要多吃碗飯,吃了飯才有力量,手上有力才能報仇,陳七星慨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