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七)(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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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都殺不了。”
她的聲音從荒蕪的廢墟中響起,虛弱而沉靜,帶著無法撼動的堅定。
視野之中突然闖入一道黑影,鉗制住腳腕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
頭皮驟然一緊,風聲在耳畔撕扯出的尖銳嘶鳴在骨裂的悶響聲中響起,野獸一樣的生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爬起了起來,滿臉兇戾的表情,渾身濃郁的鐵鏽味,以最兇狠直接的方式揪住了小鬼的頭髮,扯著頭髮乾脆利落地來了頭槌。
兩個腦袋撞在一起的聲音,宛若兩個‘哐當’一聲撞在一起的椰子,發出的聲音響亮得讓人牙酸。
這具身體終歸還在正常生物的範疇,被撞擊到頭部之後,視線本能地一黑。
像是從空中墜落的空氣一樣,強烈的失重感傳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仰,直挺挺地砸進了一片廢墟里,飛濺的瓦礫和塵屑撲簌簌地落了一臉,墊在背後的鋼筋直接扭曲了形狀。
詛咒之王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表情似乎是空白了一會兒,須臾過後,嘴角再度拉開令人膽寒的弧度,猩紅色的眼珠轉動了幾下,目光落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她渾身是血,斷裂的骨頭不計其數,血液凝固之後在衣服上結痂,血汙東一塊西一塊黏在衣料上,狼狽得要死,襯得那頭猩紅的頭髮越發得扎眼。
“你可真行啊。”
鬢角被拉扯過的頭皮在隱隱作痛,被頭槌撞擊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兩面宿儺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像是咧開嘴角露出獠牙的野獸,身體裡的每一滴血也都在叫囂與沸騰。
殺戮和鮮血是能讓惡神愉悅的東西,螻蟻死於足下卻不能讓他產生心滿意足的愉悅。
經年累月的歇斂和忍耐,歲月的乏味和無趣,宛若太久沒有啜飲鮮血的野獸,一場心滿意足的廝殺才是詛咒之王真正想要的東西。
“你非常的好。”他說。
走到哪裡,就將那裡的東西毀得一乾二淨,向來都是他的做法。
東西需要有足夠的價值,被摧毀的時候,才能獲得足夠的愉悅。
他笑,她也笑。
她笑得眉眼彎彎,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春日湖面盪開的碧波。笑起來的時候,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要命,但是她似乎是真的很開心,血從額頭上流下來滲進眼睛裡了也在笑,那開心的模樣像是做一個鬼臉就能把她逗笑的小女孩。
兩面宿儺被這樣的笑起來的彌生月搞得一頭霧水,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會在他面前笑成這樣。
“你一個人都殺不了。”
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出痛苦的抗議,猩紅的血液從身體淋淋漓漓地淌下來,噼裡啪啦地砸在地面上,濺出一朵又一朵猩紅色的花朵。
彌生月笑得暢快淋漓,嘴唇拉開,臉上的笑容燦爛,又帶著少女一樣的狡黠,宛若在海風裡朝她揮手告別的蘇迦葉。
懸在頭頂的天幕一片漆黑,紅色的一點像是在荒野之中被點亮的篝火。
這個世界的未來廣闊無垠,比海還要無邊無際。
這個世界上有壞人和有好人,身處裡世界的咒術師未來不可避免地要面臨各種各樣的選擇,但是這個選擇必須由咒術師自己做決定。
誰也不能確定一個人的未來,就像她沒有想過曾經老好人一個的夏油傑會大喇喇地把普通人視作猴子。
即便如此,倘若他的未來註定沾染鮮血,那也必須由他自己本人做決定,由虎杖悠仁自己親手做決定。
你殺不了任何一個人,你無法用我弟弟的身體去殺任何一個人。
她一邊笑,一邊抬起鮮血淋漓的手,活動的手指開始結印。
兩面宿儺眉頭跳了跳,本能地覺得不妙。
嘩啦——
身體傳來強烈的失重感,急劇變化的視野映入一片紅色。
墜落的過程中旋轉身體卸掉了慣性力道之後,降落的時候一腳踩進了水裡,被踏濺而起的水花滴滴答答在水面上蹦跳。
兩面宿儺站在一片紅色的汪洋裡。
他本能地以為這是他的生得領域,而後這個念頭被他否定了。
沒有血的味道,也沒有堆積如山的白骨,只是一片紅色,沉靜的紅色,並不血腥也不暴戾,靜靜的紅色汪洋,四座硃紅色的鳥居矗立在四個方向,古老的注連繩垂掛在高高的鳥居前。
水不深,僅僅是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