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雲暮(第2/3 頁)
指收攏,緊緊握成拳頭,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怎麼不說話呢?”有一個傢伙拍拍他的臉,“你這樣顯得我們好尷尬啊。”
既然尷尬,就不要來騷擾他啊。
吉野順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在這群人渣面前,他的憤怒只會換取到他們更加肆意妄為的大笑。
“好啦好啦,你們這樣把吉野同學嚇到了。”衣冠楚楚地高中生撥開了人群,語氣溫和地說。
吉野順平怔愣了一下,他看到伊藤翔太走過來,熟稔地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表情是溫和的,語氣也是溫和的。
可是人的眼睛是會騙人的,人的表情也是會騙人的。
吉野順平見過伊藤翔太用這樣的態度去對待別人,但這個態度絕對不會屬於他,在溫和的表情和語氣裡,翻湧的是濃郁到粘稠的惡意。
“聽說你休學了對嗎?”伊藤翔太的手壓著他的肩膀,笑聲如此的刺耳,讓人的胃部翻湧,“待在家裡是個明智的選擇啊。”
“喲西——”伊藤翔太重重地拍在吉野順平瘦削的肩膀上,臉上的笑意更加的飛揚,“這麼久不見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於是他被這幾個人渣合夥拖到了附近一座廢棄工廠。
日光沉沒下了地平線,墨水般的黑色染上了天幕。
哐當——
工廠的卷閘門被外面的人關上了。
冰冷的月色從倉庫的窗戶外潑灑進來,青翠的蔥葉從塑膠袋子裡垂落下來,吉野順平提著手裡的東西,孤零零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倉庫裡,身形瘦削宛若紙片。
男孩慢慢地坐了下來,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掛在了天空上,空氣裡瀰漫著若有若無的窸窸窣窣聲,也許是老鼠,也許是蟲子,總之是什麼他也不在乎了。
這麼晚了,媽媽會擔心的吧。
目光落在從塑膠袋裡探出頭的翠葉子上,吉野順平想。
身形單薄的少年屈起兩條腿,背靠著髒兮兮的牆壁,把自己抱成一團。
他記得這個工廠,從小時候開始,這個工廠就在了,這是在父母那一輩就存在的老工廠,也是著名的靈異地點,好奇心重的高中生喜歡成群結隊地跑進來試膽。
四月初的時候,拆遷部門入駐了這裡,卻在中旬的時候停止了拆遷工程,據說這裡鬧了鬼,接二連三地出了人命。
那群人渣估計是不打算讓自己今晚上回家了。
那今晚上怎麼辦呢?就在這裡湊合嗎?
吉野順平苦笑著,他突然覺得很累。
……
吉野順平從來沒有告訴別人,他能看到‘鬼’的事情。
他相信這個世界有鬼,但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告訴了有能怎麼樣呢?指望那些人相信他嗎?不,那些只會自以為是地嘲笑他的‘謊言’。
起初意識到裡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的時候,他拼命地拍打著卷閘門,把金屬的大門拍砰砰直響,手心拍得疼得要命,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他。
外面那群人渣把門鎖上之後,半晌不見他的反應,乾脆利落地離開了,即使他們在也不會給他開門的。
這個地方很偏僻,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人會來這裡瞎晃悠。
扭曲的笑聲迴盪在空蕩的工廠裡,寒涼的感覺順著脊椎骨,一節一節爬上了大腦,本應該是悶熱的夏夜,他的後背滲出的冷汗去浸潤了衣衫。
這個地方,真的有‘髒東西’。
吉野順平的手心裡泌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無窮無盡的恐懼籠罩在他心裡。
起初那只是淡淡的輪廓,就像是小孩粗製濫造的鉛筆簡筆畫,他從未想過這些東西會以如此生動可怖的形態呈現在他的視線裡。
那像是一隻巨大的蛞蝓,浮腫笨重的身體,連線著無數恍若人類四肢般的肢體,它在月光和浮塵裡伸展自己的身體,活動自己的肢體。
“好痛……好痛……”扭曲的音調在寂靜的月色裡響起,聲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大笑。
吉野順平不知道它為什麼喊疼,但是他本能地恐懼它,不僅僅是它醜陋可怖的身體,還因為未知本身就是人類畏懼的東西。
人類最原始的恐懼,就是「未知」。
“好痛啊——!!”
歇斯底里的哀嚎響起的那一刻,整座建築物似乎都在顫抖。
吉野順平緊緊地貼著背後的卷閘門,汗水已經浸溼了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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